陆远山胸口闷着一口气,“你当时怎么不知道来找我?”
告诉他,他难道不会为她撑腰?何必去受苦?
岁穗朝他投去怀疑的眼神,“您会信我吗?”
陆远山气结:“好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老头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是非不分?”
岁穗嘟囔:“那谁知道,是你看着我长大,又不是我看着你长大。”
陆远山气得抬头要打她,但到底心疼她,又实在自责,语气温和了下去,“不管怎么说书院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院长不会叫你白受这些委屈的!”
他语气和神色都透着郑重,岁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您别这么说。”
其实她能理解其他夫子们对她的“偏见”,毕竟她以前的一些言论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确惊世骇俗。
不被理解,被当成另类,同窗明里暗里的讽刺,一开始她的确觉得很难受。但现在,她早已经习惯了。
陆远山看着她如此坦然淡定的模样,不由想起来几年前,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
她口齿伶俐能言善辩,遇事会发表自己的看法,面对不公会据理力争。受委屈了会哭喊着要报复回去。
现在到底是大了,还是书院改变了她,磨平了她的棱角?
他心里一阵抽痛,书院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他深吸了口气,对岁穗道:“新的夫子我会慎重挑选的,在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前由你们一个师兄暂时先教你们,你去跟大家传达一下吧!”
岁穗点点头,离开了。
回到教室,她转述了陆远山的话,大家瞬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都对这个即将来教他们骑射的师兄充满期待。
转眼四天后的下午,又是骑射课。
大家早早地到后山骑射场集合了,兴奋地等待着师兄的到来。
岁穗拿了把弓在手里玩,对新夫子不怎么感兴趣。
“哼,鲁夫子教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赶走了!”
“别说了,她连夫子都能赶走,何况我们?”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她有什么理由赶我们走?”
“哎呀,你声音小点,小心被她听见。”
岁穗转身看向说话的两人,一个正愤恨地看着她,像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另一个拽着这个的袖子,神色忌惮又紧张的望着她。
她望着她们,微扯唇,似笑非笑:“我已经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