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内殿,任景娴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在硬撑。太子去了皇后宫里回话,现在屋子里只剩她和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茵茵。
茵茵心疼累到极点的主子,摸了摸桌子上的已经凉了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小姐,您喝点茶水吧,这一天不吃不喝的,怎么顶得住?”
任景娴也不矫情,灌了两杯凉茶,擦了嘴问:“我这妆容没花吧?”
茵茵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好着呢!这宫里的嬷嬷手艺就是好。要是平时我们自己画的,哪能撑这么久?”
任景娴没接话,从床上捞了一把枣子花生开始磕起来。
茵茵看到了有些担心:“小姐,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还不许人吃?”说完不等茵茵回话,就扔了几个过去:“吃吧!你跟着我也饿了一天了。太子今天还指不定能不能过来呢!”
茵茵:“小姐,难道太子爷今天不会过来吗?这大婚当夜,他就让您独守空房的话,以后岂不是随便什么丫鬟仆人都能欺负你呀?”
“没事,慢慢来。”任景娴拍了拍茵茵:“你也知道,我这个太子妃来的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太子爷虽然善良,但就这样被人算计了,心里指不定怎么疙瘩着呢。”
“我也不着急现在就和他举案齐眉,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我在这宫里就只有你了。”忍景娴用力捏了捏茵茵的手。
卧房内安静了好一会,月半三更的寒意也顺着门缝里往里钻。主仆二人正打算睡去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的门有了动静。
太子刘哲有些醉意,踉踉跄跄的由太监们扶着,进了卧房。
任景娴原本晦暗了的心,又冒出了一些火苗。太子这是打算不追究以前的事情了。她伺候着太子梳洗过后,俩人平躺在床上。任景娴不敢乱动,手指紧紧揪住被子一角不放,脚也就跟被束缚了一样。刘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之后没有多余动作,但是说出的话却打消了她心里最后一丝顾虑:“我们的开始或许不美好,但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我会试着了解你的喜好,贴近你的生活,尽我所能去保护你不受伤害。很晚了,睡吧,我们来日方长。”
皇宫里面的小孩,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虽然自小锦衣玉食。但也并非是不为任何事所烦恼。懂得察言观色是能够平安无事的基础,而能懂得适度亮剑又不锋芒毕露是讨得帝心的技巧。过刚易折,过于讨巧又失了皇家气度。
小孩子还可以肆无忌惮得提出要求,而一旦长大则必须懂得取舍和求全。
对于太子而言,他娶了哪家的小姐,成了哪个大人的女婿,都不是能依着自己的意见决定的。所以他从来不幻想自己的妻子会是什么模样。也因为有着这些铺垫,即使被算计到了,他也很快就接受了那样的结果。反正他的人生,不是被母后摆弄,就是被兄弟算计。
皇家无情在于血缘轻如鸿毛,至亲兵刃相见,利欲迷幻心智,多情人最终也没了去爱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