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扶景很受用地点点头,身后拖拽着一串淌血的野猪和猛虎,“回家炖肉,”她道。
因为猎物颇丰,王扶景丝毫不介意与民同乐,她嘱咐村中唯一的老屠夫将一头野猪宰了分发给村民,整个小稻村都洋溢起杀年猪的喜意,这日子过得比新春还要舒服。
傍晚时分,小稻村难得的家家户户飘起了肉香,一派安泰祥和的气氛。
“娘子,”徐仲臣看着王扶景吃得大饱,又为她推过一盏清茶,说话间敛下长睫,红唇轻咬,那双星河般璀璨的眸子要开不开要合不合,竟流露出几分动人的委屈神色,“娘子今日实在辛苦了,为夫虽身无长技,却想好好犒劳下娘子。”
王扶景喝口凉茶,混体舒泰,想也不想便有些满足道,“哦?怎么犒劳?”
“今日我们把房圆了罢,为夫会好好表现的。”
“噗~”
王扶景喷了徐仲臣满脸茶水,很快又淡定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顺眼的未来儿子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打他一顿没有正当理由,若是说什么收他做儿子的话,这厮又要说她痴傻。
王扶景考虑半晌,方才认真说道,“你尚且年幼,服侍我的事不必着急,当以读书为重。”
徐仲臣任由脸上的茶水一缕缕挂着面皮淌下来,一时间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的水妖,玉色的肌肤之上闪动着清璨的流光,一脸的无辜与勾人,“可是,为夫已经及冠,尚比娘子大上两岁。”
“原来如此,”王扶景不紧不慢喝着凉茶,沉吟着道,“那我年岁尚小,还急不得。”
徐仲臣不再言语,只强低着脑袋,眉眼处一片阴婺,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低迷,惹得王扶景不住地烦躁。
这厮实在难哄极了,得赶快找个名师教导着,只盼着别歪成了浪荡子,只惦记着倚翠偎红的红粉窟,耽误了前程。
“娘子既然不愿,那为夫便等到娘子愿意的那一天。”徐仲臣强打起精神,勉强地撑着笑意,粉团捏就似的雪白脸面尽是巴巴儿的委屈,看起来我见犹怜的,令人心中十分不忍。
“嗯,”王扶景点点头,一张脸庞僵硬地挤出一副恨铁不成钢之色,因为没什么唱戏的经验,她只是老老实实地端坐在侧,拿捏着语气干巴巴教训道,“我是为你好,一日不考上状元,便一日不能近女色。”
“娘子教训的是,”徐仲臣一对儿流光潋滟的眼眸好似瞬间被点亮起来,他满脸期冀道,“待我考上金榜题名之时,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日。”
和谁洞房还不一定呢,王扶景不搭腔不理会,伸个懒腰道,“我累了,明早不是要去县城卖猪,你且早些休息。”
看着王扶景逃也似的背影,徐仲臣嘴角一扯,露出一道醉人的笑意,神色潇逸至此,同方才委委屈屈、可可怜怜的大白兔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娘子,真是可爱呢。”
真是等不及,要去国都了。
“咳咳……”王扶景一走,他便再坚持不下,面色重新变得苍白无比,唇色也青白一片,同那个被将养的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截然不同。
“西凉的毒,真是非比寻常啊,”他抹去嘴角一丝血迹,眼光闪烁,面色深沉,妖僧不死,他便一日不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