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评早就招了,那十几条人命,皆是威仪侯府主母沈妙书指使杀害,还有,林修确是伏夷之事,他也交代得清清楚楚。”
沈妙书骇然,伸手要抢,伏昭收回供词,细细叠好带在身上。
“威仪侯府主母杀害十几条人命,母亲人头落地自不可免,侯府会是什么下场?皇上要是知道伏夷没有上战场,而是不学无术准备坐取功劳,该不该死?”
“伏昭,你个毒蛇,不得好死。”
转瞬,她又狂笑起来:“难道你以为你能幸免吗?你一样也犯了欺君之罪,一样要人头落地。”
“母亲所言甚是,不过,母亲也说了,我本就是该死之人,还怕死吗?”
“你……”
“让母亲兄长,还有侯府和我一起去死,我们一家,也算团团圆圆了。”
“你给我闭嘴!”
沈妙书彻底崩溃,疯狂嘶吼,扑过来揪着伏昭的肩膀,眼底那股子狠劲,恨不得把伏昭撕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把伏夷,送出关外,半年之内,不许踏入大启半步。”
“你妄想。”
相对沈妙书的歇斯底里,伏昭显得极其从容,理了理鬓发衣裳,抬步便走。
“你去哪里?”沈妙书慌了。
“回建康。”伏昭已经走到廊檐下,头也没回。
“你站住。”
沈妙书夺门而出,伸手去拽伏昭,怨毒地掐着伏昭的手,
“如果我答应,半年后,你是不是愿意做回伏昭,安守本分?”
“自然,半年为期,只要母亲遵守诺言,不许伏夷踏入大启半步,半年后,他可堂堂正正地当回威仪侯府世子。”
“你要这半年时间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母亲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说完,伏昭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沈妙书不甘的声音,“我答应你。”
伏昭脚步顿了顿,偏头看向由于气愤紧紧攥紧拳头,浑身僵硬颤动的沈妙书,伏昭唇上掀起凉薄笑花。
“母亲可千万要记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伏昭已经离开,沈妙书在廊下久久站立,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伏昭最后的一句话,最后的机会?
沈妙书听出来了这话里暗藏的杀气,愤怒惊惧充斥胸腔,气得牙龈在打颤。
“伏昭,我要杀了你。”
在院外遇上伏昭离开返回的冯氏正好听见了沈妙书这怨恨的话语,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大姑娘说她在门口等夫人一同回建康,让您尽快过去,奴婢这就去收拾?”冯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查看沈妙书的脸色。
“逆女。”
沈妙书发狂般一把推倒了桌上的杯盏茶壶。
“她现在是想控制我,命令我了是不是?”
“怎么会呢,大姑娘一向都很听话。”
沈妙书嗤笑,心头一阵阵发凉,也懒得和冯氏解释,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去把古先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