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时候,那母亲看看这是什么?”伏昭掀开左边袖子。
沈妙书看过去,只见伏昭整条手臂伤痕累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几乎没一块完整的皮肤,触目惊心。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这的第一天,伏夷假意请我到他院子里吃饭,吩咐上菜的奴才把一整锅滚烫的汤汁倒在了我身上,他在一旁哈哈大笑,责怪奴才为什么不往我的头上浇。”
沈妙书摇头不相信,“不会的,我和他说过,不许他……”
“不许他什么?不许他在没接替我的一切之前对我下手?”伏昭不客气地揭穿沈妙书的意图。
“不是这样的。”
“母亲,你和父亲穷尽一切心机手段,偏要扶持一团上不得墙的烂泥,偏这滩烂泥还愚蠢到无可救药,你说你们可不可笑?”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兄长。”
沈妙书尖声叫声,跳起来抬手用尽全力朝着伏昭的脸上甩去。
“啪。”
重重的一记耳光响彻厅堂,伏昭腰脊笔直地站着,生生受了沈妙书这一巴掌,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咧开嘴笑,“母亲打得好。”
错综复杂的情感在胸腔中翻滚,世上最难的,怕也就是如此。
和至亲,厮杀成仇!
“伏昭,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是你兄长,我是你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你谋害兄长致残,陷害我背负十几条人命,我打死你这个不仁不孝,心肠歹毒的白眼狼。”
伏昭的笑,更加刺激了沈妙书,她发疯地吼着,如疯子一般扑向伏昭,胡乱地挥手朝伏昭的身上招呼。
伏昭拽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便把她给禁锢住。
“论心肠歹毒,我真真不如母亲一分。”
伏昭甩开她的手,轻轻擦干嘴角的血痕。
“我念双亲生养之恩,卑微求全,战战兢兢从不敢忤逆半分,兄长厌恶我,三番四次致我于死地,我仍然以他名八年出生入死,时刻不敢忘此乃兄长之荣耀,可母亲是如何对我的?”
沈妙书摔在罗汉床上,面目狰狞地瞪着伏昭,不说话。
“日日喂我毒药,待伏夷得权,使我死得悄无声息。”伏昭声调拔高,字字带血。
“你都知道了。”
伏昭嘲弄发笑,意思很明显。
“这是你的命。”
沈妙书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声音徒然拔高,尖锐地喊骂。
“双生子本就不祥,若你是男儿,早就该掐死沉塘,保大杀小,皇家皆如此,更何况伏家,你得亏是女儿,多活了二十多年,还有什么不满?”
伏昭惊愕于沈妙书丧心病狂的言论,她倒是听闻皇家有此例,双生皇子不得两全,这是出自政治考量。
寻常百姓家,哪有此例?
不过,她总算是弄明白为什么伏夷从小便对她如此厌弃的原因了,看着她这张这他一模一样的脸,伏夷是怕有朝一日她把他弄死,顶替他而上?!
真真荒唐至极。
对他们而言,伏昭本就该死,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曾把她当成亲人,她不过是一个有用的死人罢了。
“今日听母亲一言,受益匪浅。”伏昭凉笑。
“伏昭,你别得意,我一定揭穿你的真面目,谋害兄长陷害母亲,天理难容,你命休矣。”
看着沈妙书疯狂怨恨的眼神,伏昭淡定地自怀中取出宋评的供词,摊开在半空中给沈妙书看。
沈妙书扫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