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云轩殿的时候，我还浑浑噩噩的理着思路，她的意思是，八哥生性风流，对待感情也是一时兴起，此刻若是伊人为了他甘愿当个侍妾，等到八哥厌倦，她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可她也没有反对，这是把难题丢给了我。

倘若八哥专情也就罢了。

倘若八哥真的是一时兴起，伊人落得如此结局，我一定会痛恨自己，尤其是在我已经能考虑到这种结局的情况下，就等于我把伊人推向了这个深渊。

不知怎的，走到了一个亭子边，看着修葺的很好，只是这个点也该用午膳了，没有什么人在。

慢悠悠的走进去，说起来我对八哥真的算不上是了解，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开朗的，健谈的，他就像是一个大哥哥，会开导我，也会嫌弃我，可他却也不像顾大哥，明明顾大哥不是皇家贵族，可他和八哥比起来，却更加的自信从容，但同为皇家人，幼清又比他更加沉稳有力，也更加温柔细致……

轻叹一口气，眼下阿清忙着查科举的事情，我也不改和他说这件事让他伤神，更何况我答应他在赏梅宴上打探消息，偏偏还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好没用啊。

思绪渐远，我靠在柱子上发呆，我没让周公公把我送回去，且在这儿坐一会儿，吹吹风，阿清会来接我的。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伴着清脆的铃铛声响，“小柔？”

“姑姑？”

确认了眼前人正是灵昭公主，我忙着站起身，昨日还在人家宴会上喝醉丢人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看我呢。

“昨夜喝了这么些酒，你身子可好受些？”她在我身边坐下，朝我温和的笑着，“我已经说过子语了，这么多女眷还拿烈酒招待。”

“啊，”我挠挠头，“是我喝太闷了，驸马的酒很好，果香浓郁的。”

“对了，一直都听闻你富读诗书的，也爱读各类古书，我最近有一事特别稀奇，想知道古书上有没有提过。”

她的语调陡然严肃，我仰起头，“何事啊？”

“一个人性情大变，会有什么源头？”

“性情大变，左将军？”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左将军，“左将军征战沙场，也许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导致性情有变。”

“不，”她连忙摆摆手，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却还是佯装镇定，笑了下，“不，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这显然不是真话。

“我倒是在古书上见过例子。”秉持着能套一些话是一些的原理，“我儿时被父亲扔给国师照顾的时候，在他的书上看到过些。”

“哦？”她握住我的手，“是，怎么说的？”

“大概是说，”我低下头，略作为难样，“这鬼神之事，我也不太明白，也不大听得懂，且男女也有所不同。”

目光转下，我看到了她身上的铃铛，“风气铃响，爱意便难掩，没想到你和驸马成婚这么多年了，还如此恩爱。”

“这个啊。”她低下头握住铃铛解下来，放到我手上，“不过是我在街上逛时发现的新奇玩意儿，你若是喜欢便送你了，你继续同我说说那个例子，可有破解之法啊。”

“婠婠！”

我正不晓得怎么回答呢，就听到了阿清带着责备的声音，他快步走来，将披肩披着我身上，又半蹲下身拢拢紧，“怎么来这儿了？”

“我想走走，这儿风景好。”拉着他站起身，我对姑姑福了福礼，“姑姑是在想了解，可以去翻看古书，或者询问国师，我实在是不知道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