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太子殿下得果子　　　　“晗儿要出远门，这是为何？”听到这句话，楚渊淳面上终于露出了焦急之色。　　　　程夫子看着面前学生的反应，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你说他儿女情长，贪恋美色，但是念起书来楚渊淳也不含糊，若说美色，从小到大也就只念着这么一个，别个女娘那时正眼都不会看一眼；若说他努力上进，可哪一个身怀壮志的读书人会成日里就把媳妇儿挂在嘴边念叨个不停的？　　　　“帝师云游四海，缺个说话解闷的伴儿，他原是想着邀念北同行，只是侯府老夫人这一年身子不太康健，退而求其次，便想让晗儿同行。”程夫子给了楚渊淳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听到‘帝师’二字，楚渊淳原本想要同行的心思马上就歇了，他要避嫌，同时也庆幸大表哥不能去。对这位老人家，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吧！　　　　若是楚渊淳嚷嚷着要一起去，他和徐霁晗这婚事搞不好会真的黄了，不过程夫子对徐霁晗也是真好，居然把她引荐给了那老头，虽然楚渊淳没见识过，可传说中这秦老头那叫一个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无所不能，夫子既然让晗儿去，必是动了惜才之心的。　　　　“哎呀！不好！如果这老家伙把晗儿教得更厉害了，宫里那边眼红可怎么办？！”楚渊淳一拍脑门想到了此事，急的一蹦三尺高。　　　　“不成，我得赶快进宫去了，先和圣上和太子殿下说清楚了，媳妇是我的！先生，我先告辞了——”　　　　楚渊淳把手里的书一扔，嚷嚷着就跑出了二门，皇家之人最无耻了，虽然太后她老人家赞成这一门亲，可若是将来见媳妇出落得太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悔了可如何是好？　　　　“一年大过一年，还是个兔崽子模样！”　　　　程夫子心疼的捡起那本左转，还好这书先时订得紧实，才没散了架。　　　　今天正好是能进宫的日子，楚渊淳心急火燎进了皇宫，先找的不是太后，直直就往太子殿下那边去了，他来的可是太巧了。　　　　“太子殿下——”　　　　楚渊淳还没来得及给这一位行个礼，后面突然窜出来个公公，大声喊着太子殿下，险些把楚渊淳给撞倒。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刚刚诞下了小皇孙，母子平安——”那公公像是跑了挺长一段路，累的满头大汗，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道。　　　　“漪柔刚刚诞下了皇孙！？”太子显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昨儿才看过太医，照着太医的说法太子妃的产期还有几日呢！　　　　“娘娘刚刚诞下了皇孙，母子平安！”那公公又重复了一遍，楚渊淳一看原来是东宫的掌事太监，怪不得那么激动。　　　　虽然不是头一遭当爹，但是这一胎可是嫡长孙，太子妃娘娘前一胎生的是个公主，人都说先开花后结果，这下太子宫里可添了个好果子。　　　　“快去给父皇母后还有皇祖母报喜！”太子殿下哪里还待得住，一面让人去报喜，一面提步就外走，他要去看自己的嫡长子。　　　　“太子殿下，恭贺太子殿下得了麟儿！”楚渊淳要说的话还没说呢，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太子殿下你现在儿女双全，我媳妇还没个着落呢！”楚渊淳仗着自己现在是个十四五岁的样貌，平日里又在太后面前胡闹惯了，追着太子祁炎昶唠叨个不停。　　　　“先时是故意逗你呢！再过些时日就把晗儿指给你，别拦着我的路！”太子殿下被楚渊淳缠的无语了。　　　　“太子殿下您可要说话算数，您说的是真的吗？”楚渊淳又追着太子殿下问道。　　　　“是真的，你不是说她是你媳妇儿，你念了这么多年，她不嫁给你还嫁给谁？”太子殿下步履匆匆，楚渊淳也是一路小跑。　　　　“我是真心喜欢我媳妇，可不是有意为之。”楚渊淳表示自己的念叨那是出于一片真心，可不是使得什么阴谋诡计。　　　　“晓得了，晓得了。”太子殿下向来只当楚渊淳是晚辈，今日喜获麟儿，倒是比往日多了些耐性。　　　　这么一追一问，两人就到了东宫。　　　　万众期待的皇长孙已经被洗好包好，就等着太子来看了。楚渊淳凑上去，看了看，也是一只小毛猴，瞧着还没以前妹妹刚出生时候好看。　　　　“果然是子肖母，女肖父，竟是和漪柔有七八分像！”太子抱着自己的嫡长子，晓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楚渊淳还从没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失态，看着太子殿下这笑颜，倒是比皇长孙还稀罕。　　　　“你瞧瞧，这是我儿子，头一个儿子！”太子殿下显然是开心坏了，现下宫里都是些侍从，也就楚渊淳这么个人能说得上话，太子殿下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之情，不由得在他跟前显摆起自己儿子来。　　　　“哦，长得还成。”楚渊淳看了看那只小毛猴子，给出了如下评语。　　　　“什么叫长得还成，这眉眼多像漪柔，将来必定是个俊俏的！”太子殿下十分标准的示范了一下什么叫自家的都是宝。　　　　“本来就是长得还成，小孩子都皱巴巴的嘛！”楚渊淳不服气的咕哝了一句。　　　　“还在宫门外就听见了，都多大人了还与小孩儿一般见识！”太后的寿安宫离东宫最近，所以也是很快就到了。　　　　“昨儿还说差些日子呢！居然今天就生了，太医院那群太医可要好好罚上一罚！”太子殿下见祖母来了，连忙凑过去把孩子给太后看。　　　　“女人生孩子这事儿说不准的，如今母子平安，应该赏才是，好端端的罚些什么？！”太后就着太子殿下的手，看了看孙儿，点点头，又问道。　　　　“体格还成，柔儿现在如何？”　　　　“因是第二胎，生得极顺，太子妃现下精神还好，只是产房污秽，还在清理着。”东宫的掌事女官连忙躬身回话。　　　　“这便好，可见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太后听了又道。　　　　可楚渊淳听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这不是说妹妹不懂事吗？毕竟娘亲生妹妹的时候可是折腾了两天。可楚渊淳觉着妹妹自小就很懂事，甚少哭闹，走路说话都学得很快，小小年纪就很懂道理，这还不算懂事吗？　　　　随后晋安帝的皇后娘娘也到了，从这一家子脸上喜气可见，这皇长孙是多么重要，毕竟这是太子殿下头一个儿子，还是嫡长，这皇家也算是有了延续，所以晋安帝也放下架子，亲自来看了。　　　　众人围着那孩子看了半天，好像要在这娃娃脸上看出一朵花来，末了晋安帝和皇后娘娘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个楚渊淳缩在角落里呢！　　　　“淳儿今日怎么来了？”要带徐霁晗云游一事，帝师已经和晋安帝提过了，晋安帝见老师想带个女娃子，想到秦夫子衣钵后继无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楚渊淳急吼吼的进宫来，除了为他嘴里的媳妇，晋安帝想不到第二个理由，可是晋安帝也有些坏，他就是故意不说破，看这孩子着急的样子找乐子。　　　　“你小时候就很会带孩子了，可要留在宫中帮忙带一带皇长孙？”晋安帝那叫一个促狭。　　　　别说楚渊淳小时候还真让晋安帝刮目相看，自从当了哥哥，每次进宫来都要寸步不离守着妹妹，一下子变得十分懂事，既不贪玩也不再贪吃，每次都十分耐心的而又细致的照顾着妹妹，不过六七岁就知道如何给妹妹换尿片，穿鞋袜，这在仆从一堆的人家那是十分罕见了。　　　　“不要！”楚渊淳连连摇头，生怕晋安帝真把自己留下来，他媳妇就要出远门了，他可不想留在这宫里给这么只小毛猴子换尿布。　　　　“虽说大名是起好了，现在也不能立时就用，倒是先照着民间的说法，取个不打眼的小名先喊着才是。”皇后娘娘现在满心都扑在孙子上了，先时也不敢说得个皇子叫什么，现在孩子既然生了下来，这事儿也可以提起来了。　　　　民间说是取个贱名儿好养活，就像楚渊淳吧！叫了这么多年的淳（蠢）儿，自从上次天花之后就没得过什么病，吃得香长得快。　　　　皇长孙大名叫什么，不是楚渊淳能问的，至于小名嘛！见这些贵人们想了那么久还没个所以然，楚渊淳忍不住开腔了。　　　　“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太子殿下先得了皇女，再得皇子，不如小名就叫果子吧！”　　　　“果子……这名儿不错。”太后嘴里念了念，觉着这名字叫起来很顺口，而且太子的女儿名字里有个芙字，芙蓉不就正是花么？　　　　太子殿下原本有些意见，取个小名也不能如此随意吧！晋安帝倒是没什么想法，这样的小名也比民间的狗蛋和大牛什么的要好听多了。　　　　于是，皇长孙有了个让他怨念不已的小名——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