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想得美 这文会倒也不是为了楚渊亭专门办的,只是楚渊亭来得赶巧罢了,又或者这家伙就是掐着这个日子回来的,想要在京中子弟面前闪亮登场。 有楚渊淳在,这楚渊亭究竟是一鸣惊人还是灰头土脸就难说了。楚渊淳早就和媳妇儿约好了时间,当日让家里人驾车多绕了一圈,先去义忠侯府接了媳妇,两家的马车一前一后往怡园去。 现下城中文会多聚于此,怡园旁边就是莫愁湖,夏日里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时候。 下了马车,楚渊淳见今日太阳毒得很,专门带了把大伞,自己撑着给媳妇儿和小妹遮凉,小妹笑他好似小厮似的鞍前马后。 不料一向喜欢贬低楚渊淳的媳妇儿说话了:“莫要如此伤你兄长的心,我也想有个鞍前马后的兄弟。” 不想楚苑翎也是个鬼精的顺势就说到:“姐姐没得鞍前马后的兄弟,可以有鞍前马后的夫君啊!” 听到小妹如此说,楚渊淳顿时觉着自己真是没白疼小妹一场,顿时撑伞的手更有劲儿了。 “真是人小鬼大!”徐霁晗顺手掐了楚苑翎一下,这小家伙才多大呢就如此,以后别和她兄长一样,油嘴滑舌的女娘可是没人要的。 “我人是挺小的!”没想到楚苑翎居然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表示她确实人小。 楚渊淳觉着妹妹真的是一块活宝啊! 三人玩玩闹闹往园子里面去,这等欢声笑语,落在某些人耳中,那人心里就不好受了。 “兄长,小弟见过兄长。”楚渊亭一出面,这礼仪规矩够齐全的,冲着楚渊淳就是一揖。 楚渊淳一看,眼前这一位正是前世美名远扬,抢了他王位,抢了他媳妇,还绿了他的楚渊亭,只是现在还年轻,五官还有些稚嫩。 要是依着楚渊淳前世的性子,见了这人必是一大脚踹过去的,可惜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没头没脑的纨绔了,这些年楚渊淳故意把前世离间他的乳嬷嬷留在跟前,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隐忍为何物? “你不叫我一声兄长我都不知你是谁呢?”楚渊亭把伞递给跟着伺候的丫鬟,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快些起,一家人之间何必如此呢,你是头一遭来这边吧,我带你过去。”楚渊淳十分热心的给多年不见的堂弟引路,十分自然的就没给楚渊亭引荐两个女眷。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后背凉凉的……”楚苑翎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小声道。 “凉凉的不好么,这天也够热的。”徐霁晗摸摸楚苑翎的头顶,让她快些走吧,莫要在这大日头底下怪晒的。 楚渊亭没想到堂兄是如此随和之人,先时娘亲就交待过他要他小心这位堂兄,母子两还商量了一下若是楚渊淳说起楚渊亭和小时候不像又该如何对答。 不想这兄长直接就没提那茬,瞧着就是一副好兄长的样子,和楚渊亭不算太过亲昵,毕竟楚渊亭后面在外许多年,两人也不大亲近。所以楚渊淳把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表现得太过亲近和热情,没准还会惹得二房怀疑。 楚渊淳让人把自己好堂弟的座次安排在自己旁边,也是因为这家伙,这次他都不好和媳妇坐一席了。楚渊淳想到这里心里就硌得慌,他媳妇长那么好,他不在旁边护着,不放心啊! 虽说天气热,但是请到的人几乎都来了,除了楚渊淳的小舅舅和小舅母,不过这天也怪热,文会上人又杂,楚渊淳虽然遗憾,但还是宁愿小舅舅在家中将养着。 小舅舅没来但是大表哥来了,楚渊淳一看到阮念北,连忙站起来出去相迎,大表哥座位也是挨着他的,城中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孩子要好,所以一般有什么宴席,这两家的座位都是放在一处的。 阮念北今年蹿个子窜得厉害,他父亲本来就生得高大,现下已经比楚渊淳高了半个头。 “这是我表哥,你应也以表哥呼之。”楚渊淳面笑心不笑的给楚渊亭引荐。 楚渊亭和阮念北见了礼,阮念北虽然是个直肠子,但这几年也长了心眼子,表面功夫还是能做的。 阮念北作为阮氏的娘家人,怎么会真心实意给现在的禹王一家小脸,楚渊淳可是把当年吃青菜豆腐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呢!他不揍这小子就是好的了,如今肯和他客气,只是不想楚渊淳太难做人。 “不知先时见的可是翎妹妹?”楚渊淳还没引荐呢,楚渊亭自己倒是先问了。 “正是。”楚渊淳见这家伙惦记小妹,怎么会看不出他那点花花肠子,下一句必是要问徐霁晗了。 “和翎妹妹一道的又是哪家女娘,瞧着两人感情极好。”楚渊亭又问。 “今日是文会,以文会友,缘何文友不问,倒是先问这些?!人家毕竟是女子,京中虽然风气开放,但是弟弟你这样也太逾矩了。”敢惦记他媳妇儿,楚渊淳当头就是一顿教训,弄得楚渊亭讪讪而归。 旁边的阮念北听了楚渊淳这样的说辞,几乎没笑出声来。 逾矩?!他楚渊淳从小到大对徐霁晗做的逾矩的事还少么?那时他虽然小,可也记事了,阮念北十分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徐霁晗也就两岁多,自己这表弟抱着人家的小脸是亲了又亲,啃了又啃,那就不叫逾矩了? 小时候也就算了,长大些也不安分,这几年在外边倒是一副相安无事的模样,可是在学里,说不准什么时候楚渊淳嘴里就冒出一句媳妇儿,现下居然还拿着架子训斥别人,你说可不可笑? 楚渊亭吃了兄长排揎,心下就不舒服,可是楚渊亭的忍功也是好得很,也没表现出来。实在是徐霁晗长得太扎眼,所以他才忍不住问一问,毕竟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娘。 相貌还是其次,关键是这通身的气度,那叫一个脱俗出尘,就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了涟而不妖。 还好楚渊淳不知道楚渊亭竟然拿莲花来比媳妇,要是楚渊淳知晓楚渊亭心里的这点小九九,必是会破口大骂的。 他媳妇儿怎么是莲花,徐霁晗可不是淤泥里长出来的,从小到大可是他小心翼翼护着长大的,而且拿什么花儿草儿比他媳妇,楚渊淳都觉着配不得。在楚渊淳心里徐霁晗就像是松柏,先时娘亲和他说不光要爱,还要敬。 所以楚渊淳就觉着既然自己要做松柏那样的男儿,她媳妇必然也是如松柏一般,两人刚好凑一对儿。 后面楚渊淳又给楚渊亭引荐了几个他略熟一点的世家子弟,至于其它的,他自己还不熟呢!怎么引荐?! 时候差不多,该来的人都来了,今日主持文会的司仪才姗姗来迟,最后到的是今日的大儒们,这次难得请到程夫子,所以学子们的热情就和这天差不多热了。 “听说兄长是程夫子开的蒙,将来还望兄长引荐一二。”楚渊亭又来了,不过说到程夫子,当下很多学子都妒忌得很啊!楚渊淳竟然是程夫子开的蒙,当世大儒居然就去教这么一个小娃娃。楚渊亭很好的继承了父亲那伪君子的秉性,哪里有什么气度,心里早就嫉妒得很了。 毕竟楚渊淳得程夫子教导,这么些年也不见有多出类拔萃,想来是他资质不佳,反而浪费了这么好的夫子,楚渊亭不由得假设,若是自己能得程夫子教导,现在必是声名远扬了。 其实楚渊淳也有些冤,世人都光盯着他了,却忘了一起拜在程夫子门下的还有小舅舅和大表哥啊!他们都瞎了吗?! “这我可不敢,你可晓得先时指了程夫子,是圣上、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开了金口,况且如今你我都要下场应试,为了避嫌,这一二年夫子都甚少指点我了。弟弟你还是莫要太过钻营,名声要紧。” 楚渊淳两片嘴皮子一碰,登时就给楚渊亭扣了个投机取巧和爱钻营的大帽子。 “正是呢!这些年我也多在习武,若是念书有什么不懂,都是去找叔父,夫子其实甚少指点我们了,我们这是为你好,你可莫要生你兄长的气。”为了表达自己的真挚,嫌这楚渊亭的帽子不够大,阮念北也来掺和一脚。 “是呢,你我本是一家人,一荣既荣,也是因为都姓楚,兄长今日才说这话,你莫往心里去,我瞧你字写得那么好,想来文章也是不错的。”楚渊淳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居然说得有模有样,还一家人,一家人个屁! 现在楚渊淳也不小了,若二房真是个厚道的,应该主动提出给楚渊淳请封世子,将来让楚渊淳继位,一来这王位原本是楚渊淳他爹的,二来楚渊淳是长房嫡长孙,接了这王位没毛病! 二叔可是越来越贪了,先时得了王位没了仕途还急的病了一场,现下不仅要让儿子走仕途,还不愿把王位让出来,毕竟他二叔有两个嫡子,一个念书,一个继承王位刚刚好! 对此楚渊淳只想说,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