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像这样，碰到的那一瞬间就会——”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骤然响起。

夜蛾立刻回头怒吼道：“五条悟你又在干什么？！”

“给杰演示而已。”他啪一下双手合十，把刚制造出的空间裂缝压扁在掌心，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叽”后漏出几道细小的苍蓝电光，最后消弭无形。

夏油杰毫不吝啬地鼓掌夸赞他：“好厉害。”

放出一记[苍]想要发泄烦闷的小少爷扬起唇角，心情瞬间放晴。

“这个不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哦。”

夜蛾认真确认几遍他没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这才放下心来告诫他一句“出校门后就不许随便放术式了”，得到五条悟敷衍至极的点头应和。

等打发走老师，他眼睛闪亮亮转向夏油杰：“[赫]和[茈]，下次我表演给你看。”

“好，”既是因为确实感兴趣想多了解，也是因为脾气好愿意听他叭叭说话，夏油杰笑着答应下来，又顺着他的话继续问，“它们两个是什么样的？”

“唔，[赫]比[苍]还要更难一点，[茈]是掌握这两种咒术后重叠融合而成的招式……”

旁观到一切的硝子神情恍惚。

徒手撕黑洞又徒手拆黑洞，这种事情是简单说一句“好厉害”和“表演给你看”后就能自然转入下一个话题的吗？

“对了，”夏油杰像是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正在怀疑人生的少女，“刚才夜蛾老师说，家入同学的反转术式可以用于治疗吧？那攻击呢？”

“做不到，”硝子迅速拉回思绪，言简意赅地回答他，“咒力是负面能量，正常的术式只能破坏强化，不能治愈疗伤。我的反转术式与其相反，只能给我和其他人回血，无法攻击。”

“不过，因为有不需要借助生得术式就能施展的通用咒术，其中具备强力攻击性的种类也不少，所以硝子应该不是RPG游戏里手无缚鸡之力的脆皮奶妈。”五条悟补充。

硝子轻快颔首，表示他没猜错。

“我确实学会了一些，所以你们祓除咒灵的时候专心爆破就好，别往我身上分神，”说完，她斜了五条悟一眼，“别叫我硝子，我们没那么熟。”

“诶——你怎么也这么说啦——”

**

东京都丰岛区，池袋。

夜蛾站在街头，脸色无奈地瞪着到处撒欢乱跑的一年级三人组。

他给学生们安排的是一只三级咒灵，虽然还不够给他们三个里随便一个人塞牙缝，但它繁殖能力极为强悍，感受到敌意后眨眼间便能生育出密密麻麻的卵，三秒后即可破壳而出变成咒灵大军。尽管这些咒灵实力低微，但汇成汪洋大海后还是能给人带来一些麻烦。

不是指祓除上的麻烦，而是遮掩普通人感官的麻烦。

咒灵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郊外荒野，而是人流攒动的太阳60街。这次实践课考察的是他们对[帐]的理解，他们需要思考如何在身边布满非咒术师的情况下，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把[帐]张开，尽最大努力不让人群发现他们与咒灵之间的战斗。

更别说这只咒灵的繁殖特性会导致出生的咒灵越来越多，一旦放[帐]的时机出了偏差，就可能导致破壳而出的咒灵们没被准确罩住，继而逃到[帐]外祸乱人群。

夜蛾本以为，哪怕是这三个稚嫩的天才也要苦思许久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然而，结果已经摊开在他面前了。

夜蛾表情沧桑，长长叹出一口气，第一次体会到了因为学生太强而难以布置合适作业的苦恼。

十分钟前，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讨计划。

不到两分钟，他们就迅速敲定使用夏油杰的方案，硝子和五条悟均表示没有异议。

事实上，硝子对他这个简单粗暴的计划尚有疑虑。不过她自己暂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五条悟又是个不靠谱的，思考再三后还是选择了信任优等生。

与她相反，我行我素且眼高于顶的五条少爷显然没那么好说话。

夜蛾本以为他会是最难被说服的那个，没准还会因为意见不和跟夏油杰大打出手，结果他答应得比硝子都快。

几乎是在夏油杰说出决定的下一秒，站在旁边发呆很久的五条悟就慢悠悠回了句“收到”，然后理直气壮地对夏油杰说，计划的内容他没注意听。

“你下命令就好，我会照做的啦。”

对此，夏油杰只能叹口气，遵循他的意愿又认真讲述了一遍。

紧接着，准备完毕的三人开始行动。五条悟随手放了个[帐]罩住那只咒灵，家入硝子站在它后面拦住它的逃跑路线，夏油杰出手把它一击打晕揉成黑球吞进肚里。

咒灵的孩子们完全服从它的命令，而掌握了咒灵的夏油杰就是它们的顶头上司。

夏油杰轻飘飘一句“找个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去死”，那群乌泱泱的咒灵便跃进下水道自相残杀起来，过程迅速安静，没伤到任何一个普通人。

第一次见识到咒灵操术使有多恐怖的夜蛾和硝子简直大开眼界，硝子更是情不自禁鼓起了掌，真挚表示“不愧是优等生”，换来夏油杰哭笑不得的驳斥：“都说了不要叫我优等生啊。”

接着，长睫沉静低敛的白发少年开口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发问：

“杰，咒灵尝起来有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