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课上,夜蛾先是向他们讲解了如何驱使咒力和一些最简单的通用术式,比如执行任务时必须记得释放的结界术——[帐]。
“[帐]有很多种,我要教给你们的是最基础的屏蔽式,”夜蛾指着笼罩在讲台这一角的球形结界,“动手祓除咒灵前,一定要先把[帐]放下来,屏蔽普通人的感官、隐匿咒术师的战斗都是它的效果。”
五条悟出身御三家,自小便学过如何释放不同类型的[帐];家入硝子觉醒术式后便有咒术师进行指导,包括[帐]的使用方法。
于是,只有夏油杰需要听这一段知识。
他夹着一支圆珠笔,闻言思考片刻,食指轻推笔杆在指间翻转起来。
没过几秒,他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学着夜蛾方才的样子比出手势。
势成的同一秒,色泽晦暗的[帐]迅速展开,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噢,不算太难。”他戳了戳这层只有咒术师才能看见的薄膜。
没什么触感,是本来就这样吗,还是只针对施术者?
五条悟在一旁拿笔尖刺它,赞同道:“确实,所以[帐]是最简单的通用术式嘛。”
硝子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望着这两个玩[帐]玩得不亦乐乎的男生,接着把视线转向讲台上的夜蛾,面露询问。
要不要告诉优等生君,正常咒术师需要花至少三天的时间刻苦练习才能展开他这样完整的[帐]?
夜蛾抽抽嘴角,朝她使了个眼色:不了吧,这个年纪的男生总是容易骄傲自满……
在[帐]之后,夜蛾又教了其它一些细碎的理论小技巧,接着便一挥手招呼三个少年少女出校门。
他走在前面,身后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咬耳朵:“杰知道我的生得术式是什么吗?”
夏油杰本想把他的脑袋推开,听到这话后动作一顿,内心升起一丝好奇。
旁边的硝子扫了他们一眼,沉默着拉远与这两个紧紧黏在一起的笨蛋的距离。
“五条家的祖传术式——[无下限术式],”五条悟突然换了个语气,声音冷静平稳地介绍起自己的能力,“保持发动时会显现出无限,在指定的区域内形成壁垒,阻止一切遭到我拒绝的触碰。”
说着,五条悟侧头把脸颊压上他的肩膀,让他实际感受到这种奇妙的距离感——视觉上是相触的,但在这之间确实存在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将他们彻底分割开来。
原来如此。
夏油杰恍然低语道:“这就是你昨天所说的‘不可能碰到’的意思啊。”
“没错。但这只是无下限最基础的咒术,还有另外一个比它难学的,”五条悟竖起两只食指,指尖轻轻抵在一起放到他眼前,“还记得最后我向你弹出的那一指吗?”
夏油杰点头。那一记的威力后劲无穷,不过在对他的身体造成实际伤害前,外来侵入的咒力就像游鱼般甩了下尾巴主动脱离到空中,迅速消散成粉尘。
“那叫[苍]。攻击你的那一记我调整成了最小威力,压缩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利用期间产生的冲撞力把你击飞。”
这一术式也可以用来移动。只要找到精确的落力点进行准确定向,五条悟就能将自己和点之间的距离全部抹消,达到瞬移的目的。
昨天上午与杰不欢而散后,他就是用[苍]回到京都的五条本家查阅有关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卷宗,结果正经的内容一个都没有找见,只翻到了自己入学之前看的一些相关题材的影视剧DVD,郁闷之下只好无功而返。
焦躁吗?
当然。
刚开始是由于自己无法进一步了解事态背后的真相。他已经习惯了运用自己近似作弊器的六眼和缜密如机械的大脑找出所有蛛丝马迹,再准确地分析推断出大致面貌,以便于将命运的一切脉络掌握在手里。
高专三年间,这些琐碎耗时的工作都是由夏油杰负责,沉稳可靠的黑发少年认真寻求情报,在此基础上详细制定计划,再把他要做的部分讲给他听。
他不需要操心战斗以外的事情。
因为夏油杰永远都在。
然而,被挚友宠了那么久的结果就是,他对情报这种东西并不是很上心,基本都交给了学校里专门负责这方面的“窗”。
直到后来,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混蛋诅咒师占据了夏油杰的尸体,利用不对等的信息差把他狠狠坑了一把。这使本来还有些吊儿郎当的他重视起战前收集情报的工作,感叹着自家挚友果然不会干无用的事,对敌人一无所知无异于撤了无下限在刀尖上蹦迪,而对此有充分认知的挚友真是神机妙算,于是打败诅咒师把挚友的尸体现场火化时都不忘夸他没白长脑子。
终于彻底安息的夏油杰:?
在那之后,五条悟便将战前情报收集与深度分析也纳入了六眼的运转范围内。
找不到任何相关资料,看不透未来也参不明真相,这当然会让曾因此摔了个大跟头的最强心神不稳。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比起一无所知的未来,还是能在这里待多久更让他挂心。
这件礼物是谁送来的?送别人礼物的时候为什么不连着礼物的说明书一起给?
好想在杰的身边多留一会儿啊。
五条悟想。
昨晚果然不该怕被杰嫌烦乖乖听他话回去睡觉的。这么珍贵的时间,竟然被我白白浪费了一整个晚上哎。
他心下忿然,面上却维持正常语气继续说:“瞬移算是进阶用法。最省力的是直接扔出去就行,它能像黑洞那样把自己途经的所有东西吸到身边,然后悉数破坏掉。”
五条悟将两只食指拉开距离,接着模仿黑洞的吸力让它们缓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