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号称“杀人活佛”的褚飞燕,居然也有客气的一天,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啊,看样子他已经对制盐迫不及待了。
“老三,将二位送下山,一路好生照顾着。”褚飞燕一招手,王当便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只是张士平心里还是觉得不安,久久不愿离去,王当催促了好几遍,他才肯动身。
看着张士平蹒跚离去的背影,张慎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张慎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那天。
那天,原来的张慎已是弥留之际,张士平在他的床边已经不眠不休守了七天,若不是凭着最后一丝的信念,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住的。
张慎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看到这个头发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朝着他痛哭流涕,口中不停说着感谢上苍的话。
张慎前世父亲早亡,他没有得到过太多的父爱,也不懂得如何处理着新建立起来的父子关系,一直都对张士平有些疏远。
但张士平却似乎一点也介意,他本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与天下大多数父亲一样,希望能自己能多赚一点,就可以让后世子孙多享点福。
十岁那年,张慎的继母趁着张士平外出行商,请了一群道士在家跳大神,差点没把张慎折腾得再次穿越,张士平收到消息后,立即赶回了家中。
张慎清晰的记得,张士平踢飞那个混蛋道士的那一脚——
很帅。
或许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吧。
那一天,张士平把张慎的继母给休了,表示终身不再婚配。
那一天,继母离开张家前,对着张士平破口大骂:“他就是祸星转世,妖孽附体,迟早会把你害死!”
张士平理都没理,直接让人将她轰走,来到张慎的床边,看着有些虚脱的张慎,有些心疼的喃喃自语道:“有人说啊,这大病之人,就是去鬼门关前兜一圈,把以前丢了的魂儿给找回来,阿苟啊,你一定是吧以前的魂都给找回来了,对吧,不用理会那疯婆娘,在阿翁心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永远是阿翁的好孩子……”
同样是那一天,是张慎穿越过来整整半年后,用练了很多遍的当地话,第一次叫了张士平一声:“阿翁。”
张慎摇摇头,淡淡一笑,将遥远的思绪收了回来,心中喃喃自语道:没办法,占了他最后一个儿子的身体,总要为他做点事吧。
两人被送走后,张慎看着大厅里群贼对自己一脸不怀好意的大笑,尤其是褚飞燕,双眼都变成了孔方形,好像自己就是一个行走着的金库一般。
张慎却没有生气,心中发出一阵鄙视的冷笑。
算算时间,武瑜应该把消息传到他大伯那里了吧,苇泽关守将定西将军武大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