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着林子安离去,又同姜柳往为她安排的院子走。
待她们走出很远,姜柳突然贴着锦仪小声问道,“表姐,方才那公子是谁呀?瞧着倒是气度不凡的样子。”
“不过是一个同行的熟人。”
“真的吗?”姜柳明显不信,她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们是避开家里一起逃来扬州的,他是你的……”
姜柳并没有点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自以为聪明的试探着锦仪。
锦仪当即脸色便拉了下来,她可是公主,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又有父母兄长宠爱,追逐她的儿郎不知几何,怎么可能和林子安扯在一起呢!
她拂开了姜柳挽着她的手,无比的义正言辞道,“你在想什么呢?他这样的容貌气度,哪里同我相称,最多……最多当一个我身边的侍从。”
“我有些乏了,便不用你带路了。”
姜柳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锦仪袅袅婷婷地远去,总觉得品出了气急败坏的味道,她小声嘀咕,“若非是你的情郎,又怎么会记挂着你的安危,眼巴巴地等在花厅外,特意来告诉你他住哪个院子呢。”
——
扬州的夜似乎来得比京都早些,因着在船上行了十数日实在劳顿,林子安在院子里安置好自己的东西便早早地入了眠。
他眼前出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圈,圈里是各式各样的锦仪,含泪求他的,颔首浅笑的,怒目而视的……
他伸手将这些带着光晕的圈一一戳破,眼前一换,便看到锦仪甩开他,朝着她那新认的表哥姜许奔去,无论他如何呼唤,她连头都不回!
他怒从心起朝前奔去,一拳便砸在那姜许身上,好似砸了个空,眼前的人影散掉又在别处重新出现了一个姜许。
在这梦里,他英勇无比,一圈砸碎一个姜许,直到他也有些累了,姜许终于不见了。
锦仪出现在他眼前,红着鼻子质问他,“你把我表哥还给我!”
“你那表哥就是个伪君子!”
他想要说服锦仪,但是似乎在他的梦里,她永远只会说一句话。林子安忍无可忍,抱住了她。
锦仪的人形并没有散,她好似呆住一般任由他抱着,她是那样娇小,便是头都还未到他的肩,他突然想起那日后山为她治伤,她的脚也不过他一只手大。
他喟叹一声,在梦里感知她的温度,冰凉凉的。
冰凉凉的人?
林子安突然惊醒,他回神看了看四周,他躺在姜府给他安置的新居,双手抱着他的护心镜。
“怪道方才觉得是凉的。”林子安有些庆幸地自言自语,忽而又觉得不对。
他怎么会又梦到了锦仪!还在梦里抱住了她!
他扶额叹了口气,“完蛋了,我一定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