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墙头?
锦仪狐疑地打量着林子安,坐在墙头上听人说话便叫听墙头了吗?
“又在狡辩!”
她不欲再搭理林子安,示意侍女搭起轿帘,还未进轿,又被林子安叫住,他好似没睡醒含糊不清得喊了声,“公主。”
锦仪顿住脚,偏头去看他,莫不是这林子安听了她方才同吴湘凝说话,想去告什么黑状?她可不怕他!
正是朝阳初升时,锦仪的脸上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林子安看着她,突然忘了想和她说些什么。自从那荒唐的梦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还好,她依旧明艳灿烂,并不像梦里那般哭啼可怜。鬼使神差间,他身子向前倾,朝着她递出一只手,“我拉你上来。”
锦仪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她可是堂堂公主,就算早课迟到,也不会像林子安这般做出爬墙这种事的!
她扬起下巴,骄矜地道了句“不用”,飞快钻进轿子,催着侍从赶往国子监。
林子安目送着她拐过拐角,消失在视线中,突然一拍脑袋。他方才只想问问锦仪收到了他送的东西吗,糕点好吃吗,纸鸢……满意吗,是不是消气了,怎么就好好说了那么句话。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突然泄愤似得拍了拍大腿,“丢人!”
——
公主久病终于痊愈,第一件事竟然是重回国子监进学,这样的说辞让司业大为感动,并为纠缠于锦仪迟到之事,反而和颜悦色朝她点头,示意她去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而她的前桌俨然坐着吴湘凝。
一时间除了阴魂不散,锦仪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此刻看到她的心情。小公主在原地磨蹭了一会,还是坐上了位置。
今日的早课还在教《大学》,书里的内容锦仪在抄书时便记了个大概,如今认真听司业讲解,倒是别有一番领悟。
没了前后桌同锦仪说小话的贵女,这堂早课锦仪听得无比认真,在快要下课时,司业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神,点了她抽背。
“今日所授便由公主殿下来背吧。”司业遥指着锦仪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学堂里响起了一阵抽气声,今日司业状态极好,讲了一整篇的内容,又臭又长,便是她们自己都不一定能完完整整背出来,公主又是不爱读书的性子,这么点她起来背书不是在砸皇室颜面嘛!
锦仪在大家同情抑或是看戏的目光中起身,合上书,将授课的几章洋洋洒洒的背了出来,甚至一时尽兴,将还未讲到了地方也背了下去。
老司业捏着胡须,连连点头,“看来公主病中仍未停学,未曾辜负帝后厚望,女学后继有望啊!”
他示意锦仪坐下,又勉励其他贵女不要忘了女学初衷,布置了几篇课业,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离开了堂屋。
司业走后,突然有贵女小声哀叹了一声,“女学初衷与我们何关,课业这般重,都没时间绣女红了。”
“杨姐姐若是不想来,便说在府里备嫁就好,何必为难自己。”有贵女打趣她道,“反正来女学也不过图结个好亲事。”
“是啊,咱们学这些《大学》又有什么用呢,执掌中馈也用不上这些,还不如算经有用呢。”
锦仪听着几个贵女在后排压着声音议论,心里有点怪怪的。
姜皇后同她说过这世道女子多不易,读书可以明智,现在国子监公然开了女学,可是往后,若是各地学了去,那便有更多的女郎可以读书识字明理。
她瞧着这些贵女并不以读书识字为荣,也不认可女学的意义,以后是不是就没有女学了?
锦仪来不及深思,平日里围着锦仪左右的贵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问候,又吹嘘她方才站起来背书时是多么神武,仿若文曲星附身,引着她往校场去。
“公主您不知道,韩司业给女学开了一堂骑射课,可有意思了!”
“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