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秦晚几乎没有犹豫地拒绝了。让她当个心理咨询师已经超出她的业务范围了,再让她当个人体按摩机……她表示那不是她的专长。 她拒绝。 程昱浑身一僵,钳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 秦晚吃疼,皱眉去掰他的手,本以为难以掰开,没想到那只手却自动松开了。 程昱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吗?”他一副“我了解了”的表情,神色淡淡地安排,“卧室在二楼,客房和主卧都在,你挑个喜欢的房间住着。” 程昱的住所是二层复式,卧室和书房都在楼上,他做完安排就径直往楼上走去。 他得去换套衣服。 秦晚偏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跟在他身后。 “我没说要住下来。”她道。 程昱闻言回过头。因为站在楼梯上,身高原本就高她一截的他需要用俯视的角度去看她,此时此刻这个角度显得他的神色异常冷漠:“你要回去?” 秦晚道:“嗯,我还有事要做。” 程昱什么都没表示,沉默拿起手机呼叫助理,对着手机简短地吩咐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等两分钟,我的助理会来送你离开。” 秦晚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程昱丢下她,顾自上楼。不多久,他的身影便完全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程昱的助理果然在两分钟之内就来到了公寓,没有寒暄,他请秦晚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公寓楼,坐上了车。 开车的助理在听到秦晚报出的地址后,第一次主动衍生话题: “上次我就想问了,秦小姐住在金城?” 金城是在A市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开辟出的一片富人住宅区,利用了大片的公共区域作为绿化带,让居民在享受繁华区的便利时,又不会觉得居住环境吵闹。然而,这也造成了那里的房价高到离谱。 助理看似不经意地问,其实心中存疑,在套她的答案。 秦晚不知道助理心中的小九九,没有防备地说:“嗯,有人我资助的。” 资助? 助理被她的话堵住了。 资助秦晚的一定不是自家boss,如果是的话,肯定会吩咐自己去办。那么,这个神秘的资助人到底是谁呢? 助理从后视镜中看看秦晚那张漂亮的脸,没能控制住恶意的揣测。 他点到为止,没有将话题继续深入。 车子飞速疾驰在马路上,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秦晚道了声谢,一个人走进了公寓大厅。在她身后,程昱的助理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等她走远后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程昱:【boss,秦小姐还有其他的资助人。】 面对包含了助理复杂心情的通风报信,程昱没有立刻回复,过去许久之后才发回一条简短的回音:【知道了。】 助理盯着这三个字,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坐在书房中的程昱握着手机久久发呆。 他就像老僧入定了一般,对外没有了反应。 不知多久过去,他动了动僵硬的肩。 把手机随意揣进兜里,他信步离开了书房。 晚上十点已过,程昱的朋友再一次接待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顶着张便秘脸,十足像被人套路了欠债不还。 朋友老神在在地嗑着瓜子儿,饮一口极品观音,把电视台调到搞笑综艺节目上。 “嘻嘻!” “哈哈!” “嘿嘿!” “前来做客”的影帝:“……” 他转动着眼珠,将茶色眼瞳对准朋友,“把电视关了。” 朋友咧嘴龇牙:“哟,终于愿意说话了?” 程昱沉默。 朋友慢吞吞关掉了电视,笑眯了眼:“说吧,这次找我又想朝我倾吐什么?” 很显然,朋友很了解程昱。 程昱眉梢动了动,他垂下眼眸:“上次说的那个女人……” “哦,是她啊,她怎么了?” “我觉得我在我们之间的交易里,太不从容了。” 秦晚和别的男人说笑,他不从容。 秦晚朝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他不从容。 相反,秦晚太从容了,就算被他发现了,也依然从容不迫,她拥有他缺少的从容。 作为金主,他似乎悄无声息地丧失了主导权。 “所以?”朋友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问,“你是怎么想的,又想怎么做?” 程昱陷入了沉思。 见此,朋友觉得有瓜可吃了,认为这位影帝先生一定认识到了,认识到那个女人对于影帝来说,并不单纯只是一个潜规则对象。 然而,思索良久的影帝却回答说:“我觉得我应该学会从容,不要再把那个女人看得太重。” “噗——咳咳!” 朋友喷了,差点被瓜子儿卡到。 这就是影帝思索后的结果?! 不得不说,影帝真的有点……低情商。 察觉到影帝的情商值太低,朋友却没有出声提醒,反而兴致勃勃:“是吗?那你加油啊!” 程昱看了朋友几眼,问:“你是不是在憋笑?” “没,没!我这是天生笑颜!其实此刻我很严肃很认真!” “……” 程昱收回视线,自顾自决定:“今晚我要住在这儿。” 他现在不想回酒店,也不想回自己的公寓,那些被某人踏足过的地方会让他心情烦躁。 “让我住在这里。”他强调道。 而他的朋友竟也意外地没有赶他走,而是做了个“请便”的姿势,并大方说:“完全没问题!睡我床上,和我来个抵足夜谈都成!” 他大方的原因是对那个被影帝包养起来的女人非常感兴趣,因此不介意和影帝多聊一聊。 影帝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程昱不知朋友隐藏在心底的恶魔想法,毅然决定留宿了。 与此同时,远在金城的秦晚重重打了个喷嚏,她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放下了正在浇水的水壶。 露台上的花草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蔫答答,她蹲下来,拔掉了花盆里的一根杂草。 手指拨弄着小苍兰的花枝,她突兀地想起了一个人。 程昱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呢? 她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走神了。等她意识回笼站起来,忽然头脑一晕,身体踉跄了一下。 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有点热—— 哦,发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