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任紫琳也不回避罗鹄凤,“多数产自于安国山南之地。”
“呵,”罗鹄凤笑了一声儿,“这是九公主的阳谋?”
任紫琳也没否认。事实上,她这阳谋可比罗鹄凤想象中的厉害多了。罗鹄凤以为她是以利相诱,但他不知道,一旦他同意了前两项合作,这第三项,他终是会按捺不住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二公主,山南一地民风彪悍,又有天时地利,难以攻克,我以为,以利益相诱乃是上上策。”
罗鹄凤何尝不知道以利益相诱才是上策,问题是,山南可不是小地方,它能将整个安国的“利益”都吞进去,还不打饱嗝!任紫琳看似给他出了个好主意,实则却是深渊。
“九公主是小瞧我吗?”
任紫琳连忙摇头,“任玖焉能有此意?二殿下多心了。若是二殿下因为涉及到山南,就对我心生怀疑,我可就太冤了。要知道,我只是给了二殿下一本图册,至于这上面的东西,二殿下到何处寻找,我可不管。”
“呵,”罗鹄凤笑了,他将任紫琳送过来的册子,往怀里一踹,冷笑道,“九公主果然是聪明伶俐之人。”
听他这么说,任紫琳就知道,这合作不好往下谈了。她也不着急。罗鹄凤又不是离开鬼哭崖就回安国,她有的是机会。再说,前面两项交易都谈成了,这第三项,罗鹄凤总要如她意的。
“二殿下别着急,这项合作,我不与二殿下定量。”
罗鹄凤笑了一声儿,心想,任紫琳必然不会只寻他一人合作,为了平衡和制约,骜皇季叔杨必然也是她联络的对象。他猜,除了海船一事外,任紫琳对季叔杨的说辞应该和他一致。他想要先看一看季叔杨的反应。
“九公主要说的,说完了?”
任紫琳识趣的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罗鹄凤就哼了一声儿,“锦绍在哪儿?”
任紫琳摇头,“二殿下此来,想来是和圣师商量好了的。你们有联系的办法吧?”
锦程的确是告诉了他天师教用来联系锦绍的暗号,但锦绍愿不愿意现身见他,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老实说,罗鹄凤也觉得,锦绍被任紫琳拐走一事儿,蹊跷重重。可天师教就是个江湖组织,没胆子和朝廷作对吧?
“九公主是想毁约?”
“二殿下言重了。你应该知道,在归来前,我曾特意与圣师书信一封,言及对锦绍的安排。虽然未收到圣师的回信,但锦绍的确不是我带回宁国的。”
“这难道不是九公主的计策?”
任紫琳摇头,“二殿下,我不是那么卑鄙的人。”
罗鹄凤才不信任紫琳,他冷笑了一声儿,确认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交出锦绍了?”
“我要是能做到,恨不能现在就绑了他交给你。”
这话也不算假话。自从锦绍来了,任紫琳要喝的苦药汤子比往常多了一倍。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但过程实在痛苦。
罗鹄凤“呵”了一声儿,“如此,九公主,你我之间的约定就还有效。”
任紫琳还愣了一下,之后才想起来,九公主和罗鹄凤之间的约定,是锦绍在她身边期间,她务必要保护好锦绍的安全。这一点,任紫琳没问题啊。
“你不带他走了?”
罗鹄凤轻飘飘的看她一眼,“九公主不是说,让我们联系吗?”
任紫琳立刻做了一个将嘴巴拉链拉死的动作。罗鹄凤没见过拉链,但这动作,他却看懂了。他觉得,任紫琳,不庄重!
“还有另外一件事。”他的目光往下,看着水流奔赴落下的方向,问道,“我听说,这后山里,养了一条黄金龙?”
任紫琳没和蓝雪通过气,但知道蓝雪也有意引罗鹄凤进这后山,就知道是想将杀了所谓“黄金龙”的锅甩在罗鹄凤的身上。还好,在黑甲军杀“黄金龙”的时候,她的人也在。
“是啊,有那么一条,不过,被我杀了。”
罗鹄凤一愣,那什么“黄金龙”竟不是为了他才谋划的?
“此事说起来蹊跷,我宁国这样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条黄金蟒,据说还是骜国的商人‘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更为凑巧的是,这山后竟有温泉适合黄金蟒的生存。”任紫琳竟是一句谎话都没说,“还有更巧的。二殿下大概也知道,我也曾昏昏沉沉之间,被人带到了这里。我差点儿就以为,那所谓的‘骜国商人’是冲着我来的了。”
“难道不是吗?”
任紫琳摇了摇头,“我虽然是被带到了这里,却不是这后山。”她指一下高度只剩下了一半的鬼哭崖,挑眉道,“我被扔在了那山顶上。二殿下,你应该知道的,在宁国的这个时节,那黄金蟒出了这里的温泉水,基本上就活不成了。而当日的我,也差不多是九死一生。”
一个死人,一条“死龙”,便是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说黄天已死?别开玩笑,宁太女任红彦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声望都还是很高的。
“你莫不是想说,它是冲着本宫来的?”
任紫琳又摇头,“二殿下来我大宁,是心血来潮,突然决定;若是冲着二殿下的计谋,这东西不该出现在我宁国。不过我觉得,此事也未必是完全与二殿下无关。”
“怎么说?”
“我三国本是一统,后来才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各自为政的。二殿下应该知道,自古以来,‘黄龙’都代表着:真、龙、天、子。”
所以,这又是骜国意图瓜分宁国的阴谋?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三国战乱中,安、骜两国虽然是战胜国,也都不想再卷入战争,反倒是宁国并不甘心战败……
“因为怀疑是骜国的阴谋,所以,你杀了那条‘黄金龙’?”
“对,不过,其他的都不好说,那‘黄金龙’的皮我已经让人鞣制好了,给二殿下留着呢。”
罗鹄凤不由一懵:不是,你啥意思?你干嘛给我留着“黄金龙”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