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主果真豪爽!那在下便愧应了!”
张渊展颜一笑,抱了抱拳。
甄逸也附和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吃了亏。
毕竟,贸易通道若闭塞,他只能白白供养大批人力,而几无收获。
但一旦贸易放开,那他的人资便可以收获难以想象的回报。
单单是将一匹马运到渭水、黄河以北,便可翻上三到五番;
若是运往南方荆、扬等州,更可翻上八到十番!
如此暴利,安能不赚?
“此外,张公子此番救了犬子,甄某还当另有表示才可。”
说到这里,甄逸微微沉吟,继而道:
“甄某愿拿出粮秣万石、铁甲套装两千套,以表谢意。
不知张公子……”
张渊眼神微亮,感慨道:
“甄家主果真乃诚人也!
按理来说,在下救助子安兄并非是图利。
只是,在下当前也确实需要这些物资……
既如此,那在下便厚颜接下了,还望甄家主莫要着恼。”
甄逸爽朗一笑,连连摇头。
“此乃甄某的一点心意,若是张公子不收,那反倒让甄某难以安心了。
张公子爽快利落,甄某欣喜尚且来不及,又哪里还会着恼?”
又闲谈数刻钟后,甄逸、甄豫便告辞离去。
……
红日西斜,树影斑驳。
张渊出了阁楼,来到水池旁的青石台上,撩起衣摆、席地而坐。
微风习习、鸟鸣阵阵,张渊闭上双目,放空心灵,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不远处,赵毅与杜远坐在一副围棋前对弈。
不过从杜远不时便抓耳挠腮的动作中便可看出,他多半是被虐的那一个。
又是一局将终,杜远忽然一拂衣袖,盯着乱成一片的棋局惊叫一声。
“哎呀!怎的就弄乱了?
承刚兄,在下真不是故意的……”
赵毅无奈的瞪了一眼杜远,有些意兴阑珊地抛下了手中棋子。
杜远嘿嘿一笑,赶忙转移话题。
“哎,主公这也太神了,随便出来走一遭,便轻轻松松搞到了万石粮秣、两千套铁甲!
这若是将安民营武装起来,日后整个中山国还不是横着走?”
赵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望了眼数十步外的身影。
“你可知,倘若他真的促成了另一件事,将要收获的物资会有多丰厚?”
杜远对此着实没有一个清晰概念,是以,好奇道:
“有多丰厚?一年之获利,可抵得上那万石粮秣、两千套铁甲?”
赵毅似是被逗笑,摇摇头无语道:
“你也太小看那一成获利了,那起码抵得上五番!”
“乖乖隆地洞……”
杜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被惊的不轻。
“也便是说,一年便可得到一万套铁甲,外加五万石粮秣?
等等,容我算算……
一石粮秣按三百钱算,五万石便是一千五百万钱;
一套铁甲按一万钱算,一万套便是……一亿钱?!
这,这也太恐怖了……”
杜远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愕然。
赵毅喃喃道:
“大汉一载国税百亿多钱,甄氏光是通过南匈奴这条贸易通道,每年便可获利十余亿。
若是加上其他,保守估计每年也可进账四五十亿。
一个甄氏,一年的获利竟相当于整个大汉国税的四成,何其恐怖?
即便刨除各项开支,纯获利也当在三十亿左右。
第一商族,果真名不虚传……”
杜远咬着虎口,被这些数字吓得有些哆嗦。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了士族豪强对于朝廷之祸害。
按照常理而言,一年国库收入,怎也得四五百亿钱。
可惜大部分都被这些蛀虫想方设法的瓜分。
国税尚且如此,其他方面又是何等糜烂?”
赵毅低声喃喃着,好似是说给杜远听,又好似是在说与自己听。
时值乱世,哪个有志男儿又不想报效家国?
可而今之朝廷,明显已病入膏肓,又要如何挽救?
赵毅很清楚,不将那些趴在巨人身上吸血的贪婪蛀虫清除,巨人便永无翻身之日!
恍惚间,赵毅的目光又盯向了那道身影。
或许,是时候押注了?
若不然,又要等到何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