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甄豫之事,张渊倒也不急着讨要报酬,而是问起了正事。
“甄家主,不知此番邀请在下前来,是为了?”
听到此问,甄逸神色一正,开门见山道:
“不瞒张公子,其实此次邀请你前来,是为了南匈奴及美稷营之事。”
“南匈奴?美稷营?”
张渊不由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困惑。
“张公子有所不知,自打两年多前,令尊无辜遭难之后,朝廷便不再任命新任使匈奴中郎将。
而美稷营也好似被朝廷遗忘,从此不闻不顾。
美稷营群龙无首之下,险些崩盘。
所幸美稷县的赋税勉强能够支撑美稷营生活所需,这两年虽是磕磕碰碰,但也维持了下来。
只是,倘若美稷营一众士卒再看不到希望,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解散。
另一方面,羌渠继任单于之位后,由于南匈奴中有不少贵族对其阴奉阳违,是以其统治并不如何稳当。
最重要的是,南匈奴贵族中有不少仍旧对我大汉抱有敌意,是以想方设法的迫使羌渠通过了对于边关贸易的限制令。
此限制令一出,不仅交易规模大幅缩减,而且交易代价也直接翻了数番。
南匈奴境内草场丰茂、战马良多,还有繁多牛羊,乃是我甄氏战马、牛羊、毛皮三大贸易的重要节口。
但此令一出,却使得我甄氏的贸易遭受了重大打击。
此外,甄某还担心南匈奴仇汉势力的影响越来越强,搞不好便会发动内乱,再度扶持出来一个呼微。
届时,周边地域恐受其祸!
故而,甄某本意是想请张公子抽空去一趟美稷。
张公子若是能掌控美稷营,再以此为助力,帮助羌渠真正掌控南匈奴;
那不仅对我甄氏之贸易意义重大,更有助于边关之稳定。”
说到这里,甄逸忽的轻叹一声,摇摇头道:
“不过,此时甄某却不想再让张公子前往。
因为此行必然危机重重,一个不慎,便会殒命其中!
张公子于我甄氏有大恩,甄某实在不愿让张公子身处险境。”
张渊双眼微眯,静静摇晃着酒杯沉思不语。
这甄逸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担心自己死了,甄豫便无人能够搭救罢了。
不过,甄逸的这些情报确实对自己有不小用处。
历史上,前身之父张修便是最后一任使匈奴中郎将。
至于美稷营,没人知道是如何一个下场。
但此时看来,美稷营多半也会在近一两年解散消失。
美稷营可是真正的边关狼骑,战力非凡。
起码,与吕布手下的并州狼骑是一个档次。
若是能够拿下这一千精锐骑兵,对于自己的好处不言而喻。
而另一方面,羌渠是被张修扶持登位。
虽然前身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羌渠的信息。
但张修既然会扶持他,那便说明他内心是倾向于汉朝的。
而在历史中,中山相张纯反叛,灵帝调遣南匈奴发兵协助平叛,羌渠便是毫不犹豫的听从。
从这点便可看出,羌渠此人可用,起码比那些仇汉的南匈奴贵族及被降服的北匈奴贵族要强得多。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此事,导致南匈奴仇汉贵族发起内乱,直接宰了羌渠……
此时的南匈奴,总计有人口近七十万,与北匈奴之人口相差无几。
不过直接受南匈奴王庭统御的,应当只有并州的数百部落、四十余万人。
其余部落则远在凉州、幽州,多半是听调不听宣。
匈奴之青壮大都弓马娴熟、上马即能战,南匈奴王庭控弦之士最少也得有六七万。
若是大规模发动,二十万人马也未必拉不出来。
这样的一股力量,若是能掌控在手,那意义自然非凡。
不过南匈奴臣服的是大汉,可不是使匈奴中郎将。
自己想要通过羌渠掌控南匈奴,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但凡事都要敢想敢做,只要一步步推进,随着后期局势不断变化,也未必就没有希望……
静静思考半晌后,张渊平静的望向甄逸,淡然出声道:
“此事,在下应了。
再过两月左右,在下便往并州走上一遭,帮助甄氏解决贸易之问题。”
甄逸顿时一愣,有些不解的盯向张渊。
甄豫同样很是诧异,不过眼中还隐有赞赏之色。
“张公子,你,当真决定好了?”
甄逸有些迟疑的追问。
张渊洒然一笑,微微颔首。
甄逸看了眼甄豫,见其并无反对之意,于是便也咬牙下了决定。
“张公子,既如此,那便拜托了!
倘若张公子能促使与南匈奴之贸易恢复通畅,我甄氏愿拿出一成获利,持续赠与张公子!
只要贸易不断,分利不停!”
张渊不由侧目,心中惊讶。
这甄逸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一成获利,听起来少,但其实相对于甄氏的庞大体量来说,十分恐怖。
不过对方也确实够精明,将条件限制的很死……
这无疑是双方互赢互惠的局面。
区别在于,甄氏投入很大,但获利的大头也在其手中。
而自己只需前期投入巨大风险,后期基本上不需要付出什么,便可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