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青这一番行为这么敢也有原因的,上辈子她也偶然知道过这个男生。是她上辈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响应援助邻国军人回乡的时候遇到。
他很勇猛,也很高大,战场上可以一个人对战五个人,回乡之后建设家乡,风光过一段时间,忽而就销声匿迹。
莫轻青姑且把这个人当作正派方向发展,私以为总不至于锤一个小屁孩吧。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这群小混子人是真的混,莫轻青这么一番出风头后,想了不少法子接近小女孩,还是莫篙不得已使了别的花招让他们服服帖帖,少在妹妹面前晃悠。
事事顺意,万般皆喜。
在大队长不断死皮赖脸的寻求帮助下,终于搭上黄老师的那条线,黄老师精挑细选送了一小包种子给汪家村。据说是荷兰四季绿豇豆,亩产最高可以达到九千多斤,可以作为蔬菜也可以充饥用。
怀揣着烫手的种子,就要分下去,没想到大部分村民不乐意拿回去,更不愿意种在他们如同精心细养孩童的土地上。
“这什么豆哦,我们都不吃豆子。”
“没有地种啦,都种菜了、米了,没地方种了。”
“怎么可能九千多斤,九百斤都不错了。尽拿我们做实验品,实验品,报纸上说的咧。”
夏时令一边回想村民的话,一边深呼吸压住火气一边吸气,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愿意尝试新事务最终跟不上时代的进步。
“真的是开着拖拉机带着他们跑都不乐意上车。”
沉浸在愤怒中的夏时令和老老神在莫清河形成鲜明的对比。
莫清河是听说有新种子分发之后来找大队长要种子的,一来就看到夏时令因为在村民那边吃瘪而满头的黑线,看着还有一丝丝喜感,他拍拍夏时令的后背,“基层向来不好做,而且你才上任不久,身份又敏感,村民有自己的考虑也是正常的。”
若夏时令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种子不发就不发了,自己找个山头,约知青去种也能勉强种完,可他是一个比较梗的人,心中怀揣着伟大的梦想,连夜一个个敲开村民的门,再三嘱咐,一定要在这三天内种下种子,以自己岗位和未来担保,只要水源与阳光充足,秋后定亩产过七千,好则过九千。
大部分村民还是质朴肯干,只有零散散几个人守着自己本来就打理不好的田地,游手好闲说着闲话,首当其冲就是前村长的小舅子,汪风云。
以前自己家人做官时,作威作福,日常混日子,拿工分。分了田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游手好闲,还要靠父母过来整理。今天正好轮到他家借牛,他吊儿郎当牵着老黄牛,扭扭歪歪的走在田埂上。
这头老黄牛可不简单,能吃苦能干活,全村也就这一头,平日去其他家耕田,其他家都老早准备好一些吃食,喂饱老黄牛让它更卖力一些。
这种不明文的规定,也让老黄牛形成固有思维,不吃饭不干活。
汪风云也不是不晓得这个道理,只是他不乐意去给黄牛多吃一口东西,一遍骂大队长又给了新种子,一边用自己脚掌踹老黄牛的屁股,十成十的力道,嘴巴里还吐出难听的话语。
好几次,老黄牛生气了发作了,不想走了。汪风云变本加厉,从地上捡起一跟大木棒,甩在老黄牛的背上,“连你也向着这个杂碎吗,你不知道谁养你的?汪家村,是我们养的你,快点给我工作,不工作,拉你去屠宰场!”
这次真让老黄牛发怒了,即使踩坏田地里的植物都转了一个大弯,冲着自己的老棚就要回去。一看田地里的作物被踩的稀稀拉拉,汪风云尖叫一声,抱着老黄牛的屁股狠狠踢它的后腿,一下又一下,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牛叫声,撕裂田地的安静。旁边的邻居跑来看到此景,也不知道前因后果,挥舞双手,也嚎叫着:“老黄牛疯了,老黄牛要杀人了,快去找木棒来打牛。”
本来还不疯的老黄牛,受到这些刺激是真的疯了。眼睛变成血红色,就像在夜空中升起的血月,黄褐色的皮肤舒张开,对着能过活动的物体横冲直撞。
特别是是奔跑的人。
这一路,没有一个人敢自告奋勇的站起来制服老黄牛,眼见破坏了越来越多的田,已经如半个人一样高的作物被拦腰折断,低垂下它的果实,老农不是被吓到,就是为这些粮食黯然神伤。焦虑夏时令从人群中退去,匆忙去寻找田在汪家村边界,正在田间劳作的莫清河。
正不巧,这天莫清河去和朱格君分钱去了,全在县城,田里还在努力浇水的只有李子期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