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师来了。”王子贵的母亲很热情,老远就打招呼。
“来了,大嫂。”兰花花说。
王子贵的父亲,王爱国好像知道兰花花的目的,低着头,只顾整理青菜,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为我家娃子,上学的事来了。”
“是呀!大嫂,你说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聪明。成绩又好。
不让他上学,让他干活多可惜呀!”兰花花说。
“不是我不让他上,兰老师。你也知道,咱这儿的规矩。
现在娶个婆娘。财礼才得个大几千,而且还要三间砖房子,一个院子。
去年大儿子结婚,就掏光了家底儿。
我那个在广东打工的二儿子,今年己定好了亲,房子虽说盖好了,可彩礼上哪儿弄?
这不,我寻思着,让小三子回来帮一把,也好多挣几个钱。
反正,农村人就是出笨力的命,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进城走不错厕所就行了。”
兰花花正想说什么?坐在一旁的马大庆却插了话,
“大嫂呀!不是我说你,这娃儿啊!要想挣钱还得上学。
现在虽说都出去打工了,你看到过没有?
大学毕业的一般的都进了办公室,拿着高工资,又舒服又体面。
而高中生的,一般是在工厂里做个领班,主管,质检员。
而初中生呢,摆弄机器,维修工。
那些初中没毕业的孩子呢,只有出苦力了,装货卸货,看管机器,那活啊,又脏又累,关键是工资最低。”
这话说到了王爱国夫妇的疼处,两人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你大儿子在广东,干什么工作?”兰花花问。
“装卸工。”王爱国低声说。
“那二儿子呢?”兰花花又问。
“当保安,看大门的。”王爱国的声音更低了,好像蚊子叫。
“我本来想等这段农活忙完,让他去学个手艺。
我看砌墙不错,无论何时,都失不了业,到哪儿都有饭吃,看来,是我想错了。”王子贵的母亲说。
“要不,咱让娃还重返学堂吧。”王爱国说。
一听说让自己回到学校去,王子贵高兴极了,大葱也不洗了,扭头就朝屋里跑。
“我的书包呢?我要做作业了,不用干活了。”
走出了王子贵家,兰花花又领着马大庆朝南走,他们要去凌云渡,这村的五个孩子都没来上学,兰花花想问一下原因。
转了一个大弯子,又翻过了一个高高的山卯子,兰花花愣住了。
这里有一条干河沟,供来往的人进进出出,只可惜,连日的暴雨,导致了特大山洪爆发。
这条干河沟的两端,被塌方的泥石流阻塞了河道,使这里变成了一条大河,竟有十几里之长。
“怎么办呢?”兰花花站在乱石摊上,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马大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禁赞叹,
“山清水秀,真是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