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愠几乎是踩着点到,她心心念念的蟹黄汤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
好在来得及时,徐知礼正在水池边刷螃蟹。
“老板早!”温愠朝他打了个招呼,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徐知礼平时泡的果茶,溜到徐知礼背后探头探脑。
冷冽的清水冲刷过徐知礼冷白的肌肤,他手里正握着一只圆滚滚的螃蟹,温愠对螃蟹没什么研究,不过看那螃蟹饱满的肚子也不难猜出这螃蟹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
刷子刷去蟹壳上的泥污,露出了它白白胖胖的肚皮,两只大鳌被绳子牢牢捆住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吐着泡泡。
温愠伸手戳了戳它突起的眼睛。
对不住了蟹兄!你看起来就很好吃!
徐知礼手没听,吩咐温愠去橱柜里把拆螃蟹的工具拿出来。
温愠看了看头顶上的吊顶式壁橱,非常识相地去寻了把椅子垫着,一通翻找之下终于找到了徐知礼要的东西,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徐知礼已经将那十只螃蟹洗干净放进蒸锅里了。
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徐知礼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会拆螃蟹吗?”
作为国家一级吃货选手的温愠哪能弃权,自豪的挺了挺胸,“那肯定的啊老板,拆螃蟹这种事我怎么能不会呢!”
徐知礼轻笑一声,“行,十五分钟后把螃蟹拿出来,记得剃干净点。”
“......”所以说其实就是叫我过来当免费劳动力的是吗?!
“总不能让你吃白饭吧。”
徐知礼挑了挑眉,取出早上送来的新鲜奥尔泰猪肉,这种猪肉经过改良之后不仅肉质能加细腻,而且营养成分要比传统的猪肉高出许多,不过猪肉价格不菲,饶是温愠也不是经常吃。
将猪肉剁碎,加入姜末料酒糖盐等调味,混合均匀,再将昨晚冷藏凝固了的皮冻从冰箱中取出,切出三分之一加入肉馅中混合。
这时的温愠眼看蒸螃蟹的时间到了,打开蒸笼,这才发现蒸笼里只躺着两只螃蟹,往旁边一开,蓄水池里的蟹兄蟹弟们还在角落里安静地吐泡泡。
“啊,你才蒸了两只吗?”温愠用夹子将乘螃蟹的盘子端出放在桌面上,心想老板果然抠门,才蒸了两只螃蟹。
徐知礼正戴着手套在搅和肉馅,闻言抬眼撇了一眼蓄水池里的螃蟹,哼了一声:“两只够你吃了。要是让你把那些螃蟹都拆了,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吃上这包子呢。”
啊这!确实。
将肉馅准备好,徐知礼用保鲜膜将肉馅暂时放进冰箱冷藏,以免皮冻在室温下提前融化,取出提前已经发好了的面团,开始擀包子皮。
温愠这是看出来了,徐知礼这是要同时做两种汤包,一个是她手里的蟹黄汤包,还有一个是他刚才正在准备的鲜肉汤包。
想到这,温愠很不争气的偷偷咽了口口水,她也馋那鲜肉汤包了。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将螃蟹肢解,取肉,以前吃螃蟹的时候温愠就特别喜欢将螃蟹肉全部挑出来放在碗里,然后再肉混合着蟹黄一口吞入,蟹黄的鲜香与蟹肉的弹牙,怎一绝字了得。
看着手里肥美的螃蟹,如果面前的是饱满流汤的蟹黄汤包......
想到这,温愠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在徐知礼翻飞的手指间成型,他将温愠拆出来的蟹肉蟹膏混合着皮冻包进包子中,只留下包子顶的小洞,依稀能看见内里澄黄的馅料。
将鲜肉汤包用同样的手法包好,分别放入蒸笼。
等到在打开蒸笼的那一刹那,已是满屋飘香。徐知礼将笼屉拿出的动作,饱满的汤汁随之晃动,面皮包裹着汤摇摇晃晃却又韧性十足,顶上的小口溢出些许澄黄的汤,早已让温愠馋得目不转睛了。
徐知礼扬了扬下巴,“走吧,去外面等着。”
温愠其实想直接开吃,但是徐知礼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其实关于中餐温愠吃的并不多,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吃,是因为大部分的中餐点都开在离首都很远的中华街内,而自己要从首都去到那里,坐悬浮列车都要起码半天的时间,在首都的生活已经十分的充实,每天的课余时间基本上都用在进出一些豪门名士的聚会宴请中。
原本以为这种枯燥的生活能在自己考上大学之后有所改变,没想到自己上了不到一个学期的大学,就被流放到了这个鬼地方。
“蟹黄汤包”这个词只出现在温愠阅读过的书籍以及曾经看过的古早味纪录片中,所以一听徐知礼要做蟹黄汤包,可称得上是满心期待。
看着温愠宛如恶狼一般的圆眼闪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包子,蟹黄汤包是徐知礼专门单独放在一个笼屉里。
笼屉中只有一只包子,温愠看着这包子有些犯难,因为她没见过这样的包子,里面的汤汁鼓囊囊的,随着自己移动笼屉的动作,里面的汤也随之摇晃,害的温愠全程屏息凝视,就怕那薄薄的包子皮破了。
徐知礼递给给温愠一碟蟹醋,嘱咐道:“喝汤的时候小心烫。”
温愠拿着筷子,对着面前的包子发愁。如今百年前的饮食文化早就汇聚一堂,无论是西餐中餐法餐,在人们的眼里早就没有差别,而因为家里的厨师比较擅长西餐的原因,家里一般用的都是刀叉,所以温愠用筷子的功夫并不是很好。
徐知礼端着一个小砂锅走出来,见温愠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发愣,将东西放在桌上,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怎么不吃?”
温愠捂着脑袋,瞪他,“我怕把它夹坏了!”
徐知礼随即露出了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微笑,伸出手拿起筷子,缓缓地在薄薄的包子皮上戳出一个小洞。
澄黄的汤汁带着蟹肉顷刻宣泄而出,蟹肉的鲜香夹杂着鸡汤的浓厚,温愠连忙捧起装着包子的碟子唑了一口汤,鲜甜的汤夹杂着劲道的蟹肉在口中绽放,鼻端似乎嗅到了一丝大海的咸味,暖融融的味道直入五脏六腑,温愠瞬间觉得自己拆两只螃蟹根本不算什么。
喝了汤,才不是很熟练的用筷子沾了些蟹醋在包子上,包子皮劲道有嚼头,确又不会遮挡住蟹肉的香味,酸醋激发出了蟹肉的口感,每一口都是满满的享受。
徐知礼看着温愠满足的眯起了眼,腮帮子鼓囊囊的嚼嚼嚼,完全没有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的意思,于是微微挑眉,问道:“好吃啊?”
“唔唔唔唔!”温愠嘴里有东西不好开口,只能哼哼唧唧的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