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馆是炳原和国渊共同开设的,两人都是为躲避战乱而来辽东,管宁和王烈有时也来讲学。
炳原一代大家,尤其在儒学上造诣极深,他虽不愿过多掺和政治,却有一副侠义心肠,乐善好施。国渊博采众长,更愿以入世的姿态施展抱负,所以接受王烈邀请,一边讲学,一边担任了长史幕僚。
当炳原和国渊见到大氅下的田瑭时,他们并不十分吃惊。炳原见过不少乔装进学馆的人,他们大都受过公孙度的迫害,李敏便是在他的协助下逃脱的。国渊则刚和太史慈演了一出双簧,早已将情况猜的七七八八,自然也不会惊讶。
在太史慈给两人详述事情经过的时候,钟全和程质已经带着徒弟们开始卸车。这些猎获是给馆内徒弟们打牙祭的,基本每个月都会送一次。
他们三人和邴原算是同乡,当初他们将家人安置在北海城,一起避祸辽东,性情相投之下,便成了知交好友。
不过他们都不喜欢舞文弄墨,除太史慈读过几年私塾外,其余二人也就勉强认识一些字,所以三人都不在学馆活动,只是经常帮衬用度。
有徒弟给田瑭取来了干净的衣服和热水,还把炭盆往他身边挪了挪。不过田瑭并没有时间享受这些,他刚换了衣服,众人便围过来问话。
田瑭当然还是那一套说辞:自己是田韶旁支,公孙度为称霸辽东而打击异己,全族都被杀害了,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辜者等等。不过其中加入了一些让人听起来容易产生怜悯之心的桥段。
“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还是有区别的,究其原因,二者虽然读一样的书,往来人物却大不相同,这决定了见识的高低。你既是世家子弟,我便考校一二,算是求证。”炳原耐心听完田瑭的叙述,打算试一试他的虚实。
“先生不吝赐教。”田瑭见别的徒弟都是一副恭敬聆听的样子,便整好衣服,肃穆抱拳。
“你可知公孙度为何要针对你们田家?”邴原问了第一个问题。
田瑭前世以秘书身份混过基层机关,虽然谈不上出口成章,但语言功底还是比较扎实的,略一思索便道:“公孙度针对的可不光是田家,还包括所有不配合他的世家大族。公孙度要田家依附于他,但双方立场不同,田家不可能助纣为虐。其一,田家心向朝廷,公孙度却裂土自立;其二,田家传承文脉,公孙度却穷兵黩武;其三,田家积累持业,公孙度却巧取豪夺;其四,田家宽容隐忍,公孙度却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