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下了山,就在一家小饭馆吃饭。
正在倒酒,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街上走来。
他暗自吃惊:“这不是那晚的男人么,如果我猜的不错,就算不是刘员外,也与他有关系,怎么敢明目张胆出现?”
那天虽然很黑,但离得近,他还是记住了男人的脸,他造泥像,本身就对对面部特征很敏感。
他问边上一人:“那人是谁?”
“你说他呀,刘家的下人呗。那件事以后,刘家人都跑光了,就他留下,现在里面除了他,就剩一个刘夫人,啧啧啧。”
沈初揉了揉眉心。
如此说来,刘员外真死了?
虽然当下的证据都说明刘员外已死,但他心里总有个结,让他不敢下定论。
那天的话语,绝对表明他就是刘员外,不可能是什么下人!
吃完饭走在街上,他还沉浸在思考中,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刘员外死或没死,两个方向都存在有力证据,但一个人不可能“既死又没死”。
小泽镇的街道非常热闹,卖菜的、卖小吃的、卖糖果的,各种摊子眼花缭乱。
“哎呦!”沈初被一个疯跑的小孩子撞到,不禁叫出声。
他看过去,小孩带着一个老虎面具,也没道歉,跑走了。
望着小孩远去的背影,沈初如遭雷击。
面具。
面皮。
他感到灼烈的日光忽然黑下来,喉咙头如吞进一颗冰,老春僵硬的动作与刘家下人的面部在他脑中闪过。
他嘴巴翕动,轻轻吐出两个字:“驱死人,换脸皮。”
一阵恶寒让他快速离开街道,来到自己住处。
一整个下午,他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原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也能安定生活,但如今强烈的危机感压迫下来,逼迫他思考今后的打算。
这个世界,不好活!
一直到暮时,天色染墨,肚子开始吹喇叭了,他才意识到再怎么也得吃饭。
他穿鞋起身,拉动门闩。
“嗯?拉不动。”
沈初奇怪,哪里卡住了吗?
他抓稳门闩,用力拉去,然而门闩纹丝不动,凑进一看,并没有卡到什么地方。
“不好!”
沈初心头“咔噔”一下,事出无常必有妖!
而且这是真妖,如果他猜的不错,是那篡夺袪瘟爷神位的灰犬找来了!
“唉!我就知道香火不是那么好贪的!”他暗暗着急,在房间里四处扫视,生怕哪里窜出一条恶犬。
“哟,心虚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凭空响起。
“你是谁?”沈初如临大敌。
“哼,明知故问!小子好大胆呀,竟敢偷你狗爷爷的香火,你有这个命受么!”
话音落下,只见他床上升起一团黑雾,等黑雾消散,一条灰犬就显出身形。
这灰犬跟土狗一般大小,毛色顺滑有光泽,品相不错。
两枚眼珠更是与土狗不一样,眼里有凶狠狡黠,充满智慧。
既然它已经知道,沈初再装也没必要了,索性借此解答心中的疑惑。
“两个月前刘员外一事,是你做的?”
灰犬似乎觉得他没有威胁,好整以暇趴在床上,“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