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冰冷的酒店,我走在更冰冷的街道,那种失魂落魄的滋味,是让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成了沙雕,他们惟妙惟肖,鲜活的活在我的世界里,可风吹来,也不过一指流沙,我守住了什么呢?
大学刚出来,我还有些傲,别人都找不到工作的时候,我已经被海城闻名的策划高手蔡芬亲自相中,当了她的助理,匆匆一晃,五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是那个助理,却不再引以为傲
我和沈晨东结婚三年,从分居到同居,从租房到买房,每一年,我都期盼着来年的新朝气,也每每好像都能在梦中看见,与他的未来是有多么天地宽广,合家幸福。我们能养得起孩子,也可以给他她很好的教育与条件我俩能够捱过所谓的三年之痛,七年之痒,最后抵达白头偕老的彼岸。
可在这久经诀别的现实的久经诀别的冬天,我竟发现,我竟还没长大,梦才刚醒。太过顺利的人生,使人庸碌,将人麻痹。
“喂”不知不觉,我已经趴在了某家酒吧的吧台上,三杯海洋之心下肚后,有些意识不清的推了把右边喝酒的客人:“你有房吗?”
那人起先瞪圆了眼睛,见着我脸后,却柔和的弯了嘴角:“有啊美女,就在王府井,离这还很近呢。”
“那你有存款吗?“
“呵呵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至少请美女玩一玩还是够得,有兴趣么美女?“
就算是喝醉的我也能自动省略掉他那后半句话,我嘻嘻笑着,晃了晃酒杯:“那如果有天,你的房子跟存款都没见了,你还活得下去吗?”
“你喝糊涂了吧妹子?“那人还没回答,左边一头红色卷发打扮的女人推来瓶苏打水,皱着小琼鼻:”这里可是海城,现在城中心房价都涨到两万八了,房比命贵重啊!谁丢的起?丢了就去县城混吧别回来了至于存款,那就是个利滚利,存上段时间投进理财,拿回来的利息再投进去,周而复始,越攒越多,光凭着死工资能存到什么款子?涨得还没物价快呢!”
“说实话,我看你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就咱这个岁数的女人,要是没嫁个好男人,还把房子跟款子给丢了,那真是没法活了,连重头来过的机会都没有,至少在海城这种大城市里就是这么残酷。“
我没说话,只是重重与她碰了一杯。苏打水咽进肚里,却是更醉了,醉到我竟然,去打了乔沝华的电话。
“喂?”他接通却没应声,我顾自傻笑:“你在哪,过来陪我喝酒吗?”
那边沉寂几秒,传来有些阴冷的笑声:“怎么,我又成了有资格陪你喝酒的人了?”
“没时间,自己喝吧!”
呆愣的听着那挂断后的嘟嘟声,我手里的酒杯越攥越紧,最后竟猛地摔碎,一头扎进肘弯里绝望的哭了出来。
旁边那个姐姐说的没有错啊,现在的房子,就是每代人的传家宝,我这套房子的首付,搭上了爸爸所有的积蓄!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孝敬过爸妈,却先把他们此生送给自己最贵重的礼物给弄丢了!
那四十万存款里,有二十三万都是我的,她们全取走了!就算不去咨询,我也知道已经很难追回来,我该怎么办?这就是活了二十四年给自己的交代吗??
越想,越是绝望,越厌弃自己。如果当初听了爸爸的话,没感情用事房本签成两个人的名字,现在是否安枕无忧?如果早先察觉到猫腻的时候就立即先把存折骗到手,而不是对要不要离婚都犹豫未决,现在又能否被动到这亩田地?
你都做了什么柳月茹你怎么这么没用?你没用!
啪
又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手腕,却被紧紧的攥住了。
回过头,乔沝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挺直的站在身后,单手插兜,深黑色西装好像要冷酷到融进这黑夜里。
旁边阿东不知怎的,扫了眼我捧着的酒杯,突然狠狠一巴掌将坐我旁边的男人抽倒在地调酒师指着我摔碎的酒杯说些什么,乔沝华随手从怀里撕下页支票扔到地上,眼都没抬一下。
“跟我出来,别喝了!”
他抓住我肩膀,用了很大力道,我疼得甩开,贪恋得抱着满载酒精的吧台。
乔沝华便停住,一言不发,阴沉的俯瞰着,突然直接将我抱了起来,大步往外拖去。他怀里有股沁人心脾干净的味道,侧脸冷峻的要冒出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