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哥哥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面筋说着,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钓鱼扑克,扔到了我手里,“这副扑克是刚从小卖铺买的,没有一点问题,你先看看。”
我看了看包装,像是正装货,然后把包装条撕了,仔细看了看,点着头说,“这牌没一点儿问题。”
“那好,你看看这一副,雯雯在这上面做了记号,看看以你的眼力,能看出来吗?”
面筋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包装没问题,拆开了再看,与面筋刚才给我的那副正装货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人在上面做了记号。
看着我的样子,面筋呵呵笑了,“兄弟,你不是自诩一向目光如电吗?怎么这个时候瞠目结舌了?哥哥可以再提醒你一句,雯雯是用大头针在四张尖子,以及四张老克背后做了记号,看你能看出来吗?”
在我们哪儿,尖子就是一点的别称,因为开拖拉机尖子和老克是大牌,只要在这八张牌上动了手脚,赢牌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有人说了,尖子和老克大了又怎么样,只要你扣不来炸弹,人家的金花和拖拉机照样吃定了你。
这话是没错,但是开拖拉机,各地有各地的玩法,比如说有的地方叫炸金花,同花要比拖拉机大,而我们这里是拖拉机比同花大。
我们这儿还有一个玩法是闷牌,就是不准看、不准动自己的三张牌,而直接叫出自己的赌注,因为没看牌,所以看牌的人得押双倍的赌注。
如果这时候闷牌的人知道自己手里有尖子和老克,而别人没有,会把牌一直闷下去的,反正他一百块博两百块,心里有底。
而看了牌的玩家扣了大牌倒还罢了,如果扣的是不上不下的对子,那就犯了大难了,最后大多会把牌水了。
作为一个烂赌狗,我知道如果李雯雯真的能够瞒天过海,那么我们一晚上赢个三五万块,就跟玩似的。
我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检查了那八张牌,没有任何问题,这事看来是成了。因为连我都看不出来问题,那些包工头同样不能。
攀上了一个女老千做朋友,果然能够逢凶化吉。我甚至可以展望未来了,时来运转是必须的,正如大张伟的歌唱的那样,“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我这厢正在想入非非呢,那边面筋兜头一盆凉水泼了过来,“兄弟,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进入他们那个圈子。”
喜欢玩牌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们一般不和陌生人玩牌,除非有人引荐,而李雯雯竟然把这最关键的一环交给了我。
难得李雯雯这么看得起我,我受宠若惊的同时,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可是,你做不到的事情,纵然想破脑袋也无计可施。
这时候,面筋又凑了过来,“兄弟,你这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呀,只因为你和那个人太熟悉了,所以才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呀!”
“太熟悉了?”经面筋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想起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名字叫张亿恒,身高一米九八,相貌阳光俊朗,他是我的表哥,是涧水县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
说是项目经理,其实呢,只是花钱挂个名头而已,但正是有了这个名头,我表哥在涧水县建筑行业混得很开,尽管腰里没什么钱,但由于我表哥口才好,颜值高,出手又大方,所以那些包工头们都喜欢和他一起玩。
按说我表哥这人对我挺不错的,当初我输掉小内内的那一次,就是表哥给我的钱。
没想到表哥好心办了坏事,我爸知道之后,狠狠揍了表哥一顿,并告诫他以后不得再带我玩。
我们这里娘舅最亲,表哥虽然个子挺大,但从小就怕我爸,这一次被我爸打怕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和我来往了。
但我知道,只要我有事找到他,他一定会帮我的。
面筋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俩儿又是臭味相投,整天腻在一起,知道我和表哥的关系的关系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个时候有手机的人不多,但我表哥有一个诺基亚,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我。
我就去了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了。
我表哥吃了一惊,他虽然在涧水县混得不错,但还惹不起大嘴。
表哥这人看啥事很通透,他并没有埋怨我,反而一口答应寻个场子,让我和李雯雯去捞一笔,也好尽快把大嘴的高利贷还了。
按照李雯雯的安排,我们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之所以没定在晚上,是因为担心赌局进行的不顺利,那么晚上还能接着来。
既然表哥已经答应了,那么我和面筋此后的任务就是回宿舍睡觉了。
睡了一天了,再加上明天要参加大赌局,我们哪里还能睡的着?就索性在路边大排档,叫了一瓶涧水大曲,烤了三十块钱的猪腰,吃美喝美之后,才唱着别人听不懂的歌谣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