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小满轻声问道。
红杏别开眼睛,只是摇头。
小满捧着她的脸,还没来得及靠近,红杏立刻推开了他,埋下自己红透了的脸。
隔了一会儿,小满才带着些委屈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这样?”
红杏一怔,他直起身子,又负气一般道:“你讨厌,那我以后就不了。”
她慌忙拉住他的衣角,连想也没有想就摇了头,和他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一对,这才反应过来,复又害起臊来,更抬不起头。
小满高兴地又俯下了身,这一回更肆无忌惮地把头靠在她的腿上。
因这亲密的举止,红杏又是一僵,却没反抗,安安静静顺从着他,甚而伸出手温柔地轻抚他的头。
两个人好像都回到了那段在荒年里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心里也都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唯有彼此才会懂得的温情。
小满半阖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喃喃开口:“像那时候那样……你来亲亲我,好不好?”
他虽热这么问了,心里也是极渴望的,却也知道她不大可能会答应。
红杏却低了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角,蜻蜓点水一般,只是一下,随后猛地站起身来,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开了年,小满的脸上总洋溢着干净明亮的笑容,有时候书读着读着,嘴角都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小禾心里纳闷,拉着爹爹的衣角,疑惑地问:“阿爹,小哥哥他自己笑什么?”
方夫子也看向他,只是过了一个年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再到学堂里来读书时,小满的的确确与从前不同了,身上意气风发,眼里也都是光彩。
不过,这样才好,少年人该有朝气。
方夫子捋捋胡子,对小女儿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想是他受了启发。”
小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高高兴兴地跑去拿书,“那我也读书去!”
小满却并没看见黄金屋和颜如玉,只不过是想起过年时一桩极小的事情。
年二九那天,他执着毛笔在练习写“福”,因为学字的时间不长,笔法还十分稚嫩,一笔一划的,只能说端正,上不得台面。
红杏带着笑意在旁边看着他写,他写完最后一笔,她拿了他写的,就要去张贴起来。
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忙拉住了她,“别贴,我写的不好,还是贴夫子写的吧。”
红杏却摇着头,拿着福字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笑容里少见的带了一丝调皮,像在说“不,就贴小满写的。”
看到她这样的笑容,他心头一动,立刻就把福字抛到脑后,揽了她的脖子,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