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抬头,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许许多多的纸钱。有人从地上捡起了一些,发现上面有用毛笔写的名字,看上去都是一些姑娘的花名。众人不知所以,顿时有些恐慌。
“这是什么呀?”
“怎么上头都写着名字?”
“晦气,真晦气!”
许知妙丝毫不理会众人这些奇怪的反应,在如雨纷纷的纸钱中,她淡定地甩着飞袖,如同身姿灵活的蛇妖,摄人心魄。台上的人儿无动于衷,可观众们却仿佛炸开了锅。这些纸钱上的名字,还是有人没忘怀的。
“这是之前那个清冷的美人!当初见她一面都难!”
“是啊,这个名字我也认识,当初我还为她花了重金,后来香消玉殒,太可惜了。”
“这些人为什么都后来消失了?难不成,有人在告诉我们这全是许知妙做的?”
议论声逐渐越来越大,许知妙终于意识到眼下的情形不太对劲儿,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
“你这个杀人凶手!”不知道从哪处响起了一个非常气愤洪亮的男声。
似乎这个男人的话语打开了一个开关,观众席“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各自交头接耳。
“毒妇!毒妇啊!”有人开始带着哽咽,毕竟这些女子哪个提起来都有值得称赞的地方,而恰恰又是她们,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人开始往台上扔东西,折扇、水果……更有甚者,直接扔出了瓷盘。盘子落在许知妙脚下应声而碎,但她没怎么理会,而是目光一直在人群间飞速寻找着什么。只有一抹跟她色调相同的白色身影,匆匆消隐在了人群当中。
她看到这抹白色的消失,面色开始焦急,眉头紧簇而又悲伤。这舞,本就是给太子看的。如今,东窗事发,想必太子也肯定要弃之而去了。毕竟,自己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掌中的玩物,但许知妙总也欺骗不了自己内心的感情。
这些姑娘的消失,离不开太子的纵容和掩饰,最初她不过是想教训一下,结果出手过重以致死亡,后来这种感觉仿佛鸦片寄生在了许知妙的心里,她沉溺在这种特殊的快感里,愈发上瘾,是太子每每在后面替她收拾摊子,也并未说什么。
她到底是感谢他的。
面对着愤慨的群众,许知妙终于发觉,自己的时代似乎已经落幕了。她慌忙示意幕帘可以拉下来,随后匆匆退场,甚至来不及给观众一个体面的印象。
“你还是如此干脆,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宋言清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向谨眠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宋言清,直达他最深处的眼瞳:“没错。我就是要让挡路人通通下场。”
宋言清从未见过她狠决的样子,她一介柔弱女子,却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或懒散或警觉,但实际上,她也并没有展示过自己真正的心意。
“好!”宋言清爽朗地笑了,“那我便和你一起,披荆斩棘。”
最终,楚瑶成功当选了花魁,成为九重楼的新一代主人。瑞姐儿讪讪地站走一旁,面带愧色。当初她有多么傲慢轻蔑,现在的她就有多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