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庭院里伴着几声拳劲声传来,一道矫健敏捷的身影四下翻飞,时而作狮子搏兔,时而作轻燕惊鸿,又时而做怒龙过江,拳劲携着风声呼呼作响,引的周围空气中的风波齐齐哄鸣。
“呔!”
黑色身影一拳轰出,紧接着身体竟腾飞而起,拳影如瀑布般连绵不绝,悬在空中的身体以惊人的姿势收成一团,拳影尚未消失,又是一记长腿轰出,让人一阵觉得眼花缭乱。
“王师,徒儿最近筋骨打炼的还不错吧!”
史阿止住身影,露出一张凶戾中带有几分坚毅的脸庞,尤其是眼角处那道若隐若无的伤口更是平添了几分狰狞。
“花拳绣腿罢了,剑术讲求四平八稳,稳中求进,进中求破,所谓一剑生万法便是吾辈最高追求。”
王越负手而立,平淡至极的点评了下爱徒的武术造诣,随即走到武器架旁边,散漫地挑了件点钢枪掂量下重量。
轻轻绾个枪花后转身抛给史阿:“拳脚只是微末技量,方今武人唯有精通骑战,才能搏个衣锦还乡。”
说完王越眯起眼睛,神情复杂的看向史阿,眼神中既有希冀又有几分自嘲,帝师这个身份背后蕴含多少凄凉,只有他这个少年时就马踏燕山的剑圣知道。
愣征片刻,史阿懵懂的接过点钢枪,臂膀稍微用力朝前挑了一下对面的草人,行为举止间仍然摆脱不了用剑的惯性,显得非常蹑手蹑脚,没有大开大阖的气魄。
再三尝试了一下之后,史阿只能满脸羞愧的单膝跪下:“徒儿愚钝难以精通,枪法奥妙,还望王师教我。”
“此事难矣!……”
王越听到这里不禁失笑。
“为师若懂得这种本领,早就投军博个封侯拜相了,又怎么会甘心在京城成为他人圈养的剑客?”
跪在地上的史阿嘴角抽搐了下,心里暗忖:“所谓术业专攻,王师自己都无从下手,反而强人所难让我来蒙羞。”
心里想归想,但史阿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恭,生怕被王越教训个鼻青脸肿的模样,他依稀还记得一年前有个叫杨鼎的游侠仗着有几分根骨前来踢馆,结果门牙都被王越打落了几颗,前天偶遇时说话还时不时漏风。
成功给徒儿上了眼药的王越心情顿时大好,轻咳一声:“史阿,陛下前天秘密召你进宫可有吩咐?赏赐几何?”
“王师果然目光如炬,陛下吩咐徒儿随军作战,和别部司马赵瑾以及长史蹇秀前往巴蜀平定板蛮夷叛乱,另外陛下和暗中授意……”
擦了擦额间冷汗,史阿故意避重就轻想扰乱王越的注意,免得让这个财迷加官迷继续对自己虎视眈眈。
“哼,暗中授意什么?为师问的是陛下赏赐几何?毋庸讳言!”王越鼻腔里喷出道冷喝,原本平易近人的恩师模样瞬间烟消云散,灼人目光看的史阿噤若寒蝉。
“百,百金加都尉一职……”
史阿膝盖一软,慌忙再度跪下去,口不应心的含糊其辞道,然而他话说到一半,庭院里突然传来由轻到重的敲门声。
“帝师王越吗,不才驸马都尉蹇秀前来拜谒,还望帝师赏面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