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长期吞吃仙药，不能行人事，还在这里惺惺作态，”乾衍脸上闪过一抹阴霾，“是想消遣本道么？”

“不，不敢，”芳芳急忙低下头去，“我只剩这点本钱，再没别的可以报答道长。”

“哼，量你也不敢，”乾衍哼道，“有件事我还没找你算帐，我那小徒跟着你去拔取尸俑的精魄，你说他不愿跟着我，自己跑了。”

“我今天却在宜春楼见到了他的尸体，而且是中了地龙的毒死的，你怎么解释？”

“道长恕罪，”芳芳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我说实话，宝坻道兄确实是我杀的。”

“那天他布阵提取完精魄，就想把精魄想占为己有。”

“这是我和道长花费大半年时间才凑够人数采集到的，我怎么能让他带走？”

“于是趁宝坻不备，用一条地龙把他咬死了。”

“放你娘的屁！”乾衍怒道，“我黑风门人无亲无友，最重师徒情义，我倾心倾力教授宝坻，他怎么会背叛我？”

“再说宝坻学了我三分之一的本领，大地龙已经死了，剩下的小地龙怎么可能咬死他？”

“而且他的双手被牢牢绑着，以你的身手，是怎么绑住他的？”

“道长，我说的句句属实，”芳芳道，“宝坻一直很喜欢我，道长是知道的，他说不愿看我继续堕落下去，劝我跟他一起远走高飞，还说知道回力丹的炼制方法，会照顾我一辈子。”

“我不想跟他走，又害怕留不住他，就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说我身上香，我说我身上不只有香的地方，还有臭的地方，问他想不想知道是哪里，他说想。”

“我说怕他图谋不轨，要把他绑起来才给他看，他说行，我趁机把他绑起来，然后在他口中喂了条地龙。”

“地龙在外面确实咬不死宝坻，但钻入肚里就咬得死了。”

顾北想起宝坻狰狞的死相，敢情是被蜈蚣钻入肚中死的，这条地龙自然是嘴对嘴喂进去的，就像那晚在蓬船上芳芳对姚晴做的那样。

不过宝坻是个懵懂少年，比乾衍好相处得多，芳芳杀掉宝坻，回到这贼道身边，相当于弃明投暗，恐怕另有所图。

乾衍并不傻，也想到了这点，道：“宝坻对你一片痴心，也能炼制回力丹，你为什么不跟他走？还骗我说他自己跑了？”

“我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不会放过我，宝坻能保我一时，但保不了我一辈子。”

芳芳抬起头，一脸真诚地道：“我只能杀了他，但他是你的弟子，又死无对证，我怕你怪罪，只好说他跑了。”

这理由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乾衍沉默片刻，哼道：“也罢，你还有用，我就再赐你几颗仙药，但都是赊给你的，日后得照价归还。”

“多谢仙长。”芳芳掬起双手，眼巴巴地看着乾衍。

乾衍取出药葫芦，往她手中倒了三枚丸药，道：“三枚回力丹，够你吃半个月了。”

“道长，”芳芳急忙求恳道：“我现在反噬得厉害，发作时犹如万箭穿心，三天就得吃一枚仙药，恳求道长再恩赐两颗。”

乾衍“哼”了一声，又往芳芳手中倒了两枚，道：“滚吧。”

“多谢道长。”芳芳把面具戴回去，握着丸药离开了密室。

乾衍关好铁门，盘腿坐在一张方凳上，闭目养神。

顾北瞧他一时半会儿没有离开的意思，卧在笼子里，思考冲破限制，占据妖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