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知道被吸入宝珠，必遭横祸，拼命向外飞。

如果他还是最开始的那缕残魂，肯定会被罗盘宝珠收走，万幸进阶到二等散妖，力量增强，拼尽全力飞出光线笼罩的范围，回到了橘猫体内。

顾北定下神来，忽然骂自己笨，既然能从光中飞出来，自然也能穿过去进入妖傀。

但转念一想，宝珠有四个，越靠近妖傀石，光线吸力必然越大。

这个险不能冒，万一被困住，再被那贼道看到妖灵本体，就糟糕至极。

顾北向周围看去，想找一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妖灵虽然没有实体，但既然能被琉璃困住，自然也可以触碰东西，如果能毁坏四个罗盘，也是一条途径。

屋里小件的东西，只有对面墙壁木架上满满当当的小瓷瓶，抓起小瓷瓶，从半空把罗盘上的宝珠砸坏或许可行。

但这种方法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贼道回来看到满地碎片，肯定会追查谁进了密室，搞不好发现他是魂占猫体。

这个方法不保险，顾北不敢擅用，正想其他办法，铁门外传来锁链摩擦的“哗啦”声，门向里推开，一个女仆走了进来。

女仆满脸麻坑，丑陋无比，但目光晶莹，身段也十分婀娜。

她反手把门关上，抬眼间看到了关在笼子里的橘猫，微微一怔，然后走到那列放满小瓷瓶的木架前翻找起来。

说不出原因，顾北总觉得女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忽然看到她腰间系着一个锦囊，胸口一跳。

当日在蓬船上，芳芳腰里也系着同样的锦囊，里面有个黑色小瓷瓶，红色丸药就是从瓷瓶中取出来的。

顾北凝神观察，越发觉得女仆的身姿像芳芳，那么她脸上戴的自然是面具。

芳芳伪装成女仆躲在柳府，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只是柳朝元知不知道这件事？

芳芳翻找了一阵，好像没找到想找的东西，神色有些失望，转身准备离开密室。

刚走到门旁，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退到石桌旁，假装在抹拭桌面。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片刻，“吱扭”一声，乾衍一脸警惕地推门而入。

看到芳芳后，神情又放松下来，冷笑道：“大半夜来打扫，不觉得太勤快了么？”

芳芳似乎知道瞒不过乾衍，“噗通”跪在地上，求恳道：“道长，我的回力丹马上就要吃完，恳求道长再恩赐一些。”

“想要回力丹，直接朝我换不就是了，”乾衍阴笑道，“这样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我已经换不起了。”芳芳低下头道。

“换不起还说什么，”乾衍冷笑道，“你也知道这种仙药炼制不易，总不能白给你吧？”

芳芳犹豫片刻，伸手把脸上的面具撕掉了，露出俏美容颜，道：“道长，我为你杀了那么多人，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求你再恩赐一些仙药，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顾北刚见到芳芳时，觉得她像《倩女幽魂》中的小倩，是被胁迫杀人作案。

后来看到那条蜈蚣，又觉得芳芳才是主导。

但现在看来，前一种思路才是对的。

芳芳在这道士的控制下杀人，那种饱含妖力的红色丸药或许能致人成瘾，成为乾衍控制芳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