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吹了一口凉茶,“何惧之有?智渊你就别妄自惶恐了。”
江智渊不禁手掌握拳,暗自叹气。
两人又是没有里头的交谈了一会儿。
“天色已然,想来家中小儿多有叨念,在下就先告辞了。”蒋成作揖告别。
人走茶更凉,江智渊独自游园,玉兰花开,满院子溢满清香,他的心神却不能因此得到舒缓,世家出身的他破天荒对着天空来了一句。
“穷儒书生误不足为谋!”
翌日,江智渊向刘诞以偶遇风寒请假,并于当天夜深人静时率妻子数人潜逃出城,刘诞知道后大怒,派遣数骑精兵前往追之,令下属务必生擒,欲要亲自问罪其心。
月色星光下,一辆马车趋于驰道,左侧斑有一骑护卫。车后隐隐传来马踏声音,声响不大,却是哒哒哒得刺激着江智渊惶恐的身心。
他掀开绉纱,伸头向后探去,漫无边际处争相涌现出了铁甲锃亮。一骑,两骑,三骑......整整七骑追兵。
江智渊面色大恐,嘴巴张大声音却是卡在了嗓子眼上,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呃音,险些将胆汁也膈应出来。
马车内的身穿绛纱复裙的妇人隔着怀里的孩子双手握住了自家丈夫的双手,竟然在颤动,她轻语问道。
“夫君,可是发生了什么了吗?”
“夫人,无事,有一老友前来送行,我且下去一叙风情。”江智渊连忙缓住微微作颤的双手,又是喃了一句。
“今夜风凉,手有些哆嗦了,夫人勿要担忧。”说完掀开了左侧窗纱,垂掌示意护卫过来,令其下马待在原地等他,然后让马夫放慢速度,当即跳下马车。
纵然车速缓慢,但非武夫出身的他还是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他向那侍卫讨要来了坐骑,令其自行追上马车,务必在一路上保护好夫人。
“夫人若有过问,便说是会别老友。”江智渊语速极快,出声却是洪亮。
侍卫有些犹豫,江智渊随即厉声斥责,侍卫只得向南追去,成功搭坐上了马车。
江智渊颇显生疏却又得体地骑上了马,他驱马向北迎去,高声对那七骑索命兵大喝。
“吾乃江智渊!若要擒我,只管追来!”随后御马向东南奔驰。
于是,一车一马虽同时向南驰,却是兵分两路,东西各异。而诡异的是不远处亦是卷起了些许尘烟,在夜晚的掩盖下并不能让人注意到。
呈现人字形的七骑人马在中间为首者的挥手示意下分出了左侧三骑继续追向马车,连同自己的四骑人马奔向江智渊。
“江智渊!还不束手就擒!”为首掩面者斥责大喝,他手上斜握着一柄铁枪,威势寒冽逼人。
江智渊不语,他并非御马高手,双腿在马背的不断颠簸下而酸痛。面色难堪,却是毅然决然选择驾马驰骋,只因为他觉得如此方才更能为自己的妻儿留下一线生机。
“江智渊,你若是此时驻马受擒,兴许竟陵王还能饶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老夫就在此!你只管追来,何必多费口舌。”江智渊竭尽全力吼出话语,他的脸色苍白不已,持握缰绳的双手颤动不止。
他狠狠咬了一口牙,腿肚子一夹,继续驱马向前。
为首持枪者胯下两股一夹,驾马追驰而去,手中铁枪在月光下滑过一抹寒光,尤摄人胆。
江智渊所骑的是寻常马驹,而持枪者所驾驭的乃是品质上佳的军马,一阵追逐过后,持枪者已然近在咫尺。
持枪者挑枪至于颅顶,双手成圈挥舞着铁枪,随后单手挽枪突出,枪至江智渊身前,再是双手握枪一拧,扎猛一缩劲,枪成横棍击向江智渊胸腹之处。
新月如痕,铁甲寒铄。江智渊面色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