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西南郊外竹林茅草屋子。
高秋爽连夜牵来了一匹骏马与萧礼。
“何意?”萧礼摸过马背上的鬃毛,面色显喜。
“青州来的,是匹好马。
贵人那里来了差事,需要你去一趟广陵打探消息。”高秋爽一笑而过,脸色正经。
刘宋地处江南,产马并不多,其中以青州马最为骠壮。
“要什么消息?”
“有关竟陵王府的。”
“即刻启程?”
“连夜启程,某会让王行在京口处充当你的线头。而那个小子某也会替你照顾。”
“我需要一刻钟做准备。还有给我准备一把短刀。”萧礼双手抱剑。
高秋爽嗯了一声,从腰间别下了那柄钢刀,高高往上抛去。
“短的没有,只有这把了。”
萧礼也没有推诿,一把手接了过来。
萧礼独自入屋,喃喃自语像是在交代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做,他静静看了几息熟睡的少年,脸颊处还流有白霞月光,他轻轻的将一封写好的信搁于桌案,拿有那把萧家的宝剑压住,随后轻身不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月光倾洒大地,一骑风尘独往北。
广陵城内。
记室参军江智渊在自家府邸后院园子里往返踱步。园内石桌便还坐有一个鹤发宽袍的老生,顾自斟茶。
“智渊,你就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了,扰眼的很。”老生停下了倒茶的动作。
“蒋公,陈饶可是被杀了,你叫我如何不急?”江智渊右掌手背拍在左掌手心里头发出清脆的啪啪声,目光殷切的走到了蒋成面前。
“泰山崩乱于前而面不改色,更何况我们也只是做分内之事罢了。”
“他陈饶所做的不也是分内之事?可如今不也惨死狱中了?”
身为王府司空长吏的陈饶因为多次阻拦刘诞在广陵城内不合规矩的作为,常常言辞过于激烈,被刘诞恨得咬牙切齿,最后被污蔑下狱,落了个身死至发蛆且无人收尸的下场。
“这,那智渊打算怎么办?”
“蒋公,要不我们连夜逃往建康?”江智渊目光殷切的看着蒋成。
“不可,吾乃一州典签,岂可放弃自身职责?况且竟陵王并无残害吾等之意,吾等又岂可弃他而去。”蒋成滞杯搁放于桌,措辞严正,很是大义凌然地将袖袍一挥。
“蒋公,汝莫不是在笑话吾?吾等数日之前可是向朝廷上报有刘诞意图不轨的秘信呀。”江智渊虎眼一睁,带点憨憨又很是疑惑,你我之称呀变成了汝吾。
“食君之禄,为君办事。这是陛下昔日给你我二人的指示,我们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江智渊顿然无语凝噎,他俩说不到一块去,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入喉,继续说道。
“蒋公,若是竟陵王知道你我暗报之事,将人头不保,你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