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离忧看到尚珺嘴角的笑后,明显是松了口气。
皇后自是也注意到了,瞥了一眼尚珺。
这一眼不重要,却是让尚珺去捏茶杯的手抖了抖,险些把茶水洒出来。
姐妹情深多少年,她怎会不知,皇后不开心时,表面瞥一眼默不作声,背后,却是会捅刀子的。
蒋离忧看到婆婆手抖,内心也是咯噔一声,再看向皇后,果然周意德瞪她婆婆了!
蒋离忧气!
可自己还在这殿里跪着,周意德不说平身,顾忌着婆婆在,她又不能不懂规矩。
一张小脸委委屈屈的都要哭了。
安锦城适时出声,“多年不见,小安愉都长这么高了,来,到四哥这边做。”
蒋离忧如蒙大赦。
她起身,迈着规矩的步子去了安锦城身边入座。
安锦城把面前的那盘青提往她身边移了移,“母后宫里的都是好东西,这青提,看着像是西域进宫来的,尝尝。”
蒋离忧点点头,“多谢四哥。”
皇后不轻不重的咳了咳,显然是对这兄妹俩无视她的行为有些不满。
“安愉,本宫听说你今日,打了你的教习嬷嬷,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蒋离忧先乖乖把罪认了,“但却是秀萍先无缘无故对我动的手,我打她是事出有因,她说她并非是来教我规矩的,而是母后派去给我颜色看的,安愉只是看不过她污蔑母后,才给了她些颜色看看。”
她说的真诚,半点撒谎的痕迹都没有。
衣袖下,大拇指的指甲却紧紧掐着小拇指的指腹。
每每撒谎时,她总想着掐自己来为自己的撒谎找些安慰。
站在角落的秀萍,听到她这番话,立刻便站不住了,跪在大殿中央便控诉:“老奴冤枉,娘娘您明鉴啊!奴婢再怎样,也不敢说那番话啊!”
蒋离忧浅浅的哼了一声。
皇后就是想在她婆婆面前败坏她形象,她就不能反咬一口?
那旁的尚珺,只顾品茶,不言语,也不抬头看这殿内上演的戏码。
明哲保身,方是上策。
“这嬷嬷,儿臣也是听闻过的,素来已张狂着称,儿臣听自己母妃说,她当初进宫时,也在这嬷嬷手里吃过苦头,安愉性子顽皮,受不了也是有的,”他又道,“母后,更何况,这嬷嬷在九妹妹败坏您名声,挑拨离间您与九妹妹的关系,实在是可恶,若再让这样的人留在宫里,怕是后患无穷。”
安锦城未封王封候,素来是以闲散皇子自居,嫌少为人说话。
殿中跪着的秀萍哭的更是惨烈,“皇后娘娘和四殿下明鉴啊,奴婢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这些话挑拨您跟九公主的关系啊,定是九公主今日记恨奴婢,才如此污蔑奴婢,求娘娘还奴婢一个公道!”
“嬷嬷欺负我,还不允许我说实话,该是还我一个公道才对,怎的还恶人先告状?”安愉说着话,像是要委屈的哭了一般。
事实上,这些话她说没说不重要,皇后说没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处在受害者的位置,她的婆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可她婆婆被恶毒皇后瞪了一眼后,便不言语了。
蒋离忧看着殿内哭诉的婆子,闷闷不乐的,知觉还没好的脚踝方才在路上被风一吹,又隐隐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