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道之上,皇后与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挽手而行,那妇人始终慢了皇后半步,让皇后走在她前面。
皇后侧眸看了一眼,“多日不见,珺儿与本宫生分了。”
尚珺愕了一瞬,忙道:“臣妇不敢。”
“走吧,去幻宫看看珺儿家的好儿媳妇,本宫原是想把沁儿指配给大司马,可奈何,不遂人意。”
已是九月天,尚珺的额头上却是蹭蹭往外冒冷汗。
她又何尝不知,眼前人已非彼时闺中好友,两人之间,有些君臣之分。
她将皇后挽着她的手默默收回来,顿了步子,寒风嗖嗖的御道上,她双膝跪地,“驭儿娶九公主一事臣妇事先并不知情,甚至比娘娘知道的还要晚半日,驭儿糊涂,望娘娘恕罪,若娘娘不愿,臣妇会劝说驭儿…”
她停顿了一瞬,闭了闭眼镜,道出那两个字:“休妻。”
皇后嘴边的笑意味不明,可对尚珺这番态度却是十分欣慰。
她亲自弯腰扶起尚珺来,装腔作势的姿态全无,直奔主题:“珺儿,安愉的命,我不能留着,斩草要除根,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如今顾着孟驭从中护着,我尚且动不了她,但是…”
“安愉绝非大司马的良配,你这儿媳妇,便交给本宫了,本宫会安排出些事情,让大司马厌了她,只是,得需要你帮着忙。”
尚珺只得答是。
而正在幻宫收拾秀萍的蒋离忧,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见面的婆婆和嫡母算计了,
她解了秀萍的定穴,商量却又不容置喙的语气,挑了挑眉,“你别招惹我,我也不收拾你,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你信不信?”
秀萍忙不迭的点头,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狼狈。
蒋离忧扔了戒尺,“我回屋睡觉了,你不许吵我,否则…哼!”
她那模样,就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娃,仿佛方才收拾秀萍的人不是她一样。
傍晚,秀萍哭哭啼啼的跑回凤仪宫复命,正巧尚珺还未走,坐在棋盘前与皇后下棋。
皇后见秀萍一身狼狈的来,望了眼对面的尚珺,轻笑一声,“没看见孟夫人还在,这般哭哭啼啼的进来,有失体统。”
秀萍瞬时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哭腔更加惨,“娘娘要给奴婢做主了,奴婢不过是教九公主学规矩,公主不好好学,还侮辱奴婢,公主便点了奴婢的定穴,把奴婢踢到在地上爬了半日,娘娘瞧瞧奴婢脸上的伤口,都是被那糙地面磨的。”
皇后叹了口气,“她在外多年,若是守规矩,本宫便不让你教了,正是因为没规矩,才让她跟你学,本宫不是说了,她若是不听话,你便拿本宫来说话。”
“奴婢说了啊,但是那九公主根本不听奴婢的,也不把您放在眼里啊!娘娘,九公主若再不惩戒,恐怕就要凌驾到您头上了啊!”
正是来拜访的四皇子安锦城行至门外,听到这老宫婢如此编排小安愉,不免叹了口气。
小安愉虽调皮,可也不至于如此顽劣。
还没听得几句,便听殿内皇后的音似乎是有些恼了,“唤九公主过来。”
立刻有小宫女从殿内出来,急匆匆的去幻宫请人,见到安锦城时,匆匆行了个礼,道声:“四殿下安好”,擦肩而过。
彼时,幻宫的小姑娘连晚膳也没用,便被换了起来,要赶去凤仪宫。
玉旗给她梳理了头发,蒋离忧似是想到了什么,“秀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