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大事儿不好啦!”一小丫鬟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好好说话。” 小丫鬟看了一眼潘金莲,上前小声附耳道:“那黑衣人被武都头逮住了,武都头将那死胎送了回来,老爷……” 夫人原本红润的面色,登时煞白煞白的,她闭了闭眼,抖着唇道:“瞒不住了……” 潘金莲听明白了,合着这家大姐儿从怀孕到堕胎,主家大老爷却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夫人手段高啊,这种大事儿都能瞒天过海,着实佩服。 有个问题潘金莲非常在意:“夫人,先前给我的五十两封口费,需要我退回吗?” 夫人:“……” 做人要讲信用嘛。 若这事儿闹大了传得满城风雨,可跟她没一毛钱关系没有。 夫人摆了摆手:“二百五数字不吉利,那五十两权当我送你的吧。潘神医,恕不远送。” 潘金莲知趣,启唇笑了:“夫人再见。” 且不说夫人如何抵死不认死胎绝不是他家的,武松又是如何按头逼迫陈府收下,潘金莲这边儿照样走街串巷,一路开开心心把钱赚。 一大通绕,顺便到了朱家拆线。 壮汉打开门,一看是潘金莲,喜得鼻子都歪了:“潘神医还亲自上门来拆线啊?我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想带我儿去你家来着!这下好,不用去了!朱理!潘神医来了,快出来接客!” 朱理歪在炕床上一边看最爱的山水游记,一边啃绿豆糕,一听到这话,将书一扔,下炕穿鞋奔了出去。 潘金莲见了他,到底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衣衫歪了,鞋掉了一只,嘴角边沾着几点糕点,贪玩又贪吃。 “伤口愈合的还好?” 朱理抢白:“非常好!” 壮汉笑道:“可不是,这几日我天天令他在屋里,不许出去乱玩。”转头黑着脸呵斥:“朱理!你都多大了,连衣服鞋子都要人伺候是不是!” 朱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丫,这才发现一只光着脚,鞋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他干脆将另外一只鞋子蹬掉,“我就想光着脚,凉快!” “你!你要气死我!”壮汉不敢下死手逮他,只好将鞋子找回来,跟伺候祖宗似的,“快穿回去!像什么样子!” 朱理不理他老爹,围在潘金莲身边,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半边身子,指着那条伤口线,欣喜道:“你看,都已经结痂了!你这种治疗方法真神了!” 潘金莲道:“我们的皮肤是有张力的,像你这种过深的伤口如果不缝合,伤口两边的皮肤是分开长的,就很难或者没办法愈合。缝合了,伤口自然恢复的比较快。没什么好神的,这是自然界规律。” 朱理听不懂:“自然界?” 潘金莲解释:“你可以理解为世间万物。” “你能收我为徒吗?”朱理目光坚定,“你必须收我为徒!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 壮汉将这个嚣张跋扈的死孩子拉到一边,抱歉地说:“潘神医,你别见怪,他这小子目无尊法惯了,是我管教不周。若是冒犯了你,还请见谅。他这番话你就当没听见哈!” 朱理闻言踢了他老爹一脚,直将老爹小腿踢得直抽搐,他走到潘金莲身前,纳头便跪:“请师傅受我一拜!” “你先别磕头,我受不起。”潘金莲将他扶起,沉吟了片刻,要想做大,开医院赚大钱,徒弟肯定是要收的,“学徒至少十年,这事儿你想清楚了吗?” “十年就十年!”朱理直勾勾地盯着潘金莲,“二十年我也愿意!” 壮汉叫道:“你要死!臭小子,你说了不算!” 潘金莲静静地审视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子。 朱理被看的一脸莫名其妙,而后悲愤交加,他拍了拍胸口:“我朱理说到做到,若我反悔随便你处置!别说打断我的腿,杀了我都成!” 小小年纪,气势倒不小。潘金莲露出一个笑脸:“收你可以,你先把你爹征服了。” “别看我,这事儿你想都别想!”壮汉考虑过了,他儿子这个脾性压根不是干这块的料。 做大夫先不说医术高不高超。首先要有耐心、毅力、沉得住气,他扪心自问,他儿子不具备这些素质。 **** 天色将晚,潘金莲回到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犒劳自己,一同享福的有武松、武大郎、迎儿。 潘金莲给武松斟了一杯酒,装作不经意的问:“听说嫌犯抓着了?” 武松大口引了一杯酒,道:“嫂嫂厉害,推断的一点儿没错。那杀人犯进了牢里起先还狡辩,大人将罪证摆在他面前,他还要否认自己绝对没有去过王家。后来在我严刑逼供下,他才吐露,他一向羡慕王大山有娇妻相伴,心生嫉妒才一时间因爱生恨杀死李氏。” 潘金莲问:“是什么□□,他可说了?” 武松夹了一筷子白菜,“他也不清楚。” 潘金莲:“他为何抢死胎?” 武松:“这事儿你都听说了?” “那死胎是我亲手取出来的。”潘金莲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嘴里嚼了嚼,嗯,糖搁多了,有点儿甜。 “到底是不是陈家的?那嫌犯一口咬定是在陈府偷出来的。那陈府上上下下又不承认,非说自个儿家里没丢死孩子。” 潘金莲在意的点是:“嫌犯为何偷盗一个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