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梨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这话。此非卿道:“蔡公子在后边那辆车上,洪大哥,请你带段管家去看看。”洪雁悲答应一声,带着段梨去后边了。 没过一会,又有一人骑马到了,这是段家庄的二管家段柳。他来到车前,行礼说道:“夫人,掌门遣我来向夫人请安。” 此非卿问道:“掌门何时到段家庄的?” 段柳道:“祝公子与骆公子同龙先生离去不久,掌门就到了。掌门听说夫人在路上不甚顺利,遣大哥和我来听夫人差遣。夫人可是回段家庄去?掌门正在段家庄,夫人回去便可见到掌门了。” 此非卿说道:“后边车上有一位蔡公子,是你们大小姐的儿子,现受了重伤。你大哥正在后边看他,你也去看看吧。寻儿,你引他看看去。” 祝寻常引着段柳去看视蔡之南。此非卿在车上坐得气闷,便想要下车走走。她仍是披了披风、戴了面纱,下了车,慢慢走了几步。只见洪雁悲、祝寻常、段梨、段柳都聚在后边车旁,南郭泰正与他们说话。段柳还背着一个包袱,他把包袱取下,从中拿出些小瓷瓶,都是伤药,交给南郭泰。 祝寻常偶一回头,却见此非卿正站在车旁,往这边看。他连忙走过来,说道:“师母,风这么大,你怎么下来了?” 此非卿说道:“坐车累了,下来走走。到段家庄还有多少路程?”祝寻常道:“不远了。师母,还是上车吧,被风吹了,又要头疼了。” 此非卿道:“我不想坐车了,寻儿,你把马牵来,我要骑马。”祝寻常忙劝阻道:“师母,你身体不好,怎能骑马?临行前师父曾嘱咐过,不能让师母骑马的。” 此非卿已经走到一匹马前,听见祝寻常的话,回过头疾言厉色地说道:“不许再提你师父!”说罢翻身上马,一扬鞭,马已跑得远了。祝寻常急忙对一旁的护卫吩咐几句,便骑马追去。 此非卿的马跑得不快不慢,祝寻常虽然追上了她,却也不敢迫得太近,以免惹她生气。此非卿知道祝寻常跟在后面,也不理他,又走了一段路,见到官道旁有条小路,便转过马从那小道走了。 祝寻常仍然跟着,这条路越走越是荒僻,衰草连天、乱石满目。太阳已经落山,道路崎岖,马也走不快,祝寻常不时扔下一粒如意珠,作为记号,后来如意珠已经没了,他只好从包袱中取出金叶子,扔在路边为记。那包袱本是蔡之南的,祝寻常从骆珪那里拿回,还未及归还蔡之南,此时仍挂在鞍上。 天色渐晚,此非卿骑在马上越来越觉得身体无力,想找个地方休息,正看见不远处似有房屋,便连连催马,往那边去。走到近前,才看清是个茅草屋,显是弃置已久,门窗皆不完全,但也顾不得那许多,先歇息歇息要紧。此非卿正要下马,只觉眼前发黑,只听见祝寻常焦急地叫“师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