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资深药罐子,即使伤口迅速愈合,人也已经清醒过来,这次大出血的后遗症还是非常明显的,所以阿若不得不继续在医院停留养病。 “白兰?”阿若刚搁下手中的书放在一旁,就看见白兰笑得一脸荡漾地走了进来,这是那次在她的住宅与白兰谈话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记得白兰应该已经回了意大利。 “我是特意来看阿若的哟~”白兰将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里后,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不是要到午饭了吗?我是来送午饭的哟~” 阿若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她露出狐疑地表情,这几天都是沢田纲吉给她送饭,她不认为在没有告知她的情况下,沢田纲吉会突然缺席。 白兰在阿若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始从袋子里掏东西,是一个饭盒:“不要用那种表情看着我吗?我才没有叫桔梗去给纲吉君添麻烦哟~” …… 如果这时候阿若的表情只是无奈,下一秒就变成头痛了,白兰打开的饭盒里满满当当地塞着圆滚滚的棉花糖,偏偏白兰还一副“我对你真好”的模样,掏出叉子插了一个棉花糖送到阿若嘴边:“啊!” 他那副笑着的模样简直像是连眼睛里都有一只狐狸在跳圆圈舞,满满的荡漾与欠扁。阿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种无可奈何的头痛感了,就算把棉花糖装在饭盒里,它也不能变成正餐啊,尤其是在她还是个病号的情况下。 门“刷”地一声被拉开,沢田纲吉气喘吁吁地出现门口,看见这一幕时不由得挂上了黑线,桔梗在他后面走了进来,笑着对白兰行礼,看起来他的任务很成功。 “你看,今天纲吉君忘记给你准备饭盒了哟,所以,啊!” 沢田纲吉已经无力吐槽白兰今天的抽风行为,所以说大动干戈派桔梗来使绊子就是为了把棉花糖塞进阿若这个病号嘴里吗? 阿若并不讨厌棉花糖,但是也绝没有白兰那样把它当做正餐的爱好。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我有叫山本带寿司来。” 阿若连忙撤得离白兰远了一点,一脸庆幸。白兰也不在意,自己一口吞掉叉子上的棉花糖,笑着转头对沢田纲吉道:“打扰别人恋爱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哟~” 沢田纲吉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阿若:“白兰,那个我记得阿若现在是在追求云雀前辈吧!” “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舞不好的锄头,我可是个很勤奋的人呢~而且云雀君不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吗?这种不懂得情趣的男人就算追求到了,在三天之内甩掉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居然还一脸理直气壮,即使从白兰出现开始就在挖墙脚,不过也未免殷勤过头了吧,沢田纲吉在心底吐槽。不过在阿若醒来之后,云雀也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反而是风纪委员来得很勤快。至于理由,沢田纲吉思及此就不由得扶额。 半个小时后山本武才把寿司送了过来,在这期间,白兰带来的那盒棉花糖最后被他自己解决掉大半,而后以阿若无视他探病的心意为由到底塞了几个给阿若解决。 接下来“探病”的是风纪委员,前来询问她一道菜的配方,似乎今天云雀刚好想吃,但是不仅日本料理的厨师不会做,连中华街请来的师傅也不会。某个层面来讲,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这一条阿若已经成功了一半。至于另一半,上帝知道…… 因为是周末,不需要上课,里包恩以训练照顾病人的能力为由,将彭格列的一行人都叫了过来,加上不知从哪里得知她的情况从窗户里钻进来的流溪,已经可以凑成茶话会了。 流溪是花妖,爱美至极,从他上次一出现就将沢田纲吉叫做丑八怪就可以窥探一二。不过因为上次他来去匆匆,彭格列的几人当时心里又担心着其他东西,并没有发现。直到现在他理直气壮地和京子以及小春探讨美容的时候,其他男士才多少有些明白阿若在这个骚包的妖怪出现的一刹那扶额的心情。白兰捂着他的心脏作西子捧心状,然后给他的男性同胞们造成了更深的打击,并乐此不疲。 “真是够了!”唯一还记得原本的目的的是沢田纲吉,看着这群有些忘乎所以的人无可奈何,他坐在阿若床边给她削苹果。“真是抱歉,阿若。” “没关系,大家都很高兴,不是吗?”阿若笑着说。 走廊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一个人被一群人簇拥而来。 “怎么了?” “我去看看!”山本武从沙发上起身,没等他走到门前,病房门就“哗”地一声被拉开,一个漂亮到让人失去言语的男人出现在那里,笑着推辞跟随而来的护士们,而后将门拉上。 “你是?”山本武问。 阿若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看着对方做自我介绍:“我是枫,李家的家臣。” “哈哈,是来看阿若的吗?”山本武笑道,回头看阿若的脸色却很古怪,而后觉得记忆里似乎有什么要跳出来。 枫?很熟悉的……名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沢田纲吉,削苹果的刀一抖差点没把自己给给削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枫打量过,那是一个漂亮得不似人间所有的存在,即使是流溪出现的时候也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然而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却绝对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性。如果不是上次的黑历史,沢田纲吉或许会很坦诚地说出这些话,但是……一想到自己不仅被调戏了,而且还是被一只公狐狸调戏了,他的内心已经呈崩溃状态了。 其他人当时在场的人很明显也想起了这一幕,而后—— “你是上次那个……”狱寺差点没变成结巴。 “是哦!”枫露出与上次一般无二的神情,与他之前那种男子气概截然不同,记忆再次复苏,于是沢田纲吉彻底灰化,显然要练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还有待进步。 原本一直在女生面前各种炫耀的流溪忽然气势陡变,气势汹汹地走到枫面前。妖精之中,最易出美人的就是花族与狐族,在过往的数次遭遇中,他无一不以落败告终,这次枫又抢了他的风头,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早知道他也从大门进来了。 然而枫仅仅是一句话就让他败北:“不行呢,你的皮肤似乎变差了,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吗?” 掏出镜子左看右看,而后绝尘而去,流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众人留下。 “不用管他!”枫连多看一眼都懒,在阿若病床旁边坐下,至于原先坐着的沢田纲吉,打击太大,已经躺倒在地上了。嫌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花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花拔出扔到一旁的塑料瓶里换,而后上自己带来的花。 “琼花已经开了吗?”比起因为自己带来的花被人嫌弃而险些进入黑化状态的白兰,阿若的关注点明显在另一个层面上。白色的五瓣花上犹带水珠,空气里氤氲淡淡香气,那花开如雪的场景在阿若记忆里复苏。 “嗯,来的时候想起你喜欢琼花,顺便跑了一趟扬州。” 五月扬州,应该很漂亮吧。阿若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这次算是工伤吧,能不能请病假回去一趟。” “不行哦!”枫若无旁人对阿若说残忍至极的话,“你追求彭格列的云守直到现在都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身为我的徒弟,在这一点上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合格。” 师父?徒弟? 在场的彭格列众人开始消化这一信息——他们两人给人的观感未免相差太大了吧。 不过受到最直接的冲击的显然还是阿若:“明明知道我不擅长,还非要我来做这件事,明明是你们的错吧。” “是吗?”枫露出漂亮到堪称完美的笑容,“不是不可以放你的假,就算这次任务也可以就此结束。” 不同于彭格列几人的惊讶,阿若是完全的无视,上了这么多年当之后还会继续相信枫的话,她就是实打实的大傻瓜了。 “想要放假回家的话,那之后就把你打包送给密鲁菲奥雷好了,如果白兰君不介意的话。” “一点都不介意哦~”白兰愉快地中断黑化,露出荡漾的笑容然后张开自己的怀抱。 阿若扶额,躺下,将被子拉到头部以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哇哦,你们是在群聚吗?”云雀隔了几天之后终于再次出现,当然,对于在场的诸位来说大概并不算好消息。 云雀的视线划过装鸵鸟的阿若落在枫身上,某种程度而言,他的战斗直觉堪比沢田纲吉作弊一般的超直感,二话不说,就把拐子抽向了枫:“是你!” …… 第二天,阿若“愉快”地办理了出院手续,反正身体不好她早就已经习惯,继续在家里熬药就好了。继续在医院休养,她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出院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