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面色惊恐的看着上方的皇后,语气有些急迫:“娘娘你忘了吗?前些日子才让奴才进的宫,就在这里的。娘娘答应要护下奴才的,可不能反悔啊!奴才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全张着一张嘴等着奴才养活啊……”
束顷退至一旁,任由两人对峙。他知道这小厮其实并不能奈皇后何,不过是一场闹剧,但他今天还是来了,一是表明态度,警告皇后不要在随便往他府上放人,二是给清歌一个交代。
皇后淡然抬眸:“瞧把这孩子都打傻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谁能要了你的命似的?张嬷嬷,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看吧。”
张嬷嬷早就蓄势待发,闻言毫不犹豫的下去拖起地上的人。而后想起这还是在坤宁宫,还有众多人,便改为扶,还贴心问候了他的伤口。
皇后这才看回束顷身上:“此人不过胡言乱语,想离间我们母子二人的感情,顷儿别放心上。张嬷嬷是本宫信得过的人,有她带人下去养伤,本宫才放心。不过,你且安心,等那奴才养的差不多了,本宫自会给你个交代。”
养的差不多,呵,怕是转眼就得没命。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畏罪自杀,被人杀害什么的,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他对她的手段再了解不过。
束顷拱手:“有劳母后。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皇后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坤宁宫后,眼神变得微凉。当真是很不听话了……
坤宁宫一处偏院。嬷嬷搅拌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水,朝那小厮靠近……
小厮双手撑在后背地上,慢慢后移,惊恐摇头:“张嬷嬷,你这样阳奉阴违,也不怕娘娘杀了你!”
张嬷嬷笑的阴森骇然:“娘娘会不会杀老身,你怕是不能知道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才是。”
一把撰住小厮的下巴,恶狠狠的把药灌入他的口腔,直到见底。
张嬷嬷起身,看着地上已经开始抽搐的人,满意的笑了笑,嫌弃的擦了擦手上沾染上的药汁,才走出房门。门外早就守着两个大汉,张嬷嬷扫了两人眼,又回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道:“处理干净些,别留下痕迹。”
时光如流水,滑过无痕。除了那次被下药的圆房,在气氛良好之时,二人还有过几次。两月后,清歌被诊出有了身孕。束顷自然是欣喜若狂的,更是贴心守在娘两身边,哪都不敢去。孩子,他和清歌也有孩子了,他也要当父亲了!
清歌却渐渐愁上眉梢。这样安稳日子怕是不会太久,战平将军说他要打过来,自然是会打过来的,哪怕不是为了她,也会为了他的面子。
中秋团圆日。
王孙贵族皆会穿着宫服去皇宫朝拜,届时会有一浩浩荡荡的仪仗从桉栎街走过,去最高的城头,安抚将士,昭示皇族的仁爱厚德之心。
彼时,夜幕已渐渐降临,众多高门权贵早早就去向皇上朝拜。整理规整等待跟着众人前去城头。只有束顷两人还在自己小院里打扮,准确的说是束顷给清歌打扮。
清歌的额头被他按住,只得僵硬的配合,免不得有些担忧:“我们迟了,会不会被罚啊?”
她更想说的其实是,你这样不顾皇帝的颜面,他当真一点也不计较?她就没见过哪个皇帝这么宠皇子的。诚然,她见过的皇帝也不多。
束顷正神色认真的给她描眉,闻言,轻轻一笑:“你现在才担心这个,会不会太晚了?算算时间,他们该到东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