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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他生偿报恩

青青咋舌着,心知面前这青年原来便是姐姐久候的那一位,正悄悄欲挽住白素珠再作计较,忽听内舱一阵嘈杂,从二楼下来许多人。原来是一帮书院的学子趁佳节外出游春,不意天降大雨,有伞也无可遮挡,幸好遇上俞老爷家的大船,便一窝蜂上来休息。大船随风顺水一路行去,眼见天色渐晚,离书院不远,众人又准备着结伴返回。  一时间内舱外舱挤满了人,招朋呼友大声讨论着。白素珠眼见许仙明明张嘴又说了句什么,无奈前后都挨着许多人,嗡嗡切切的什么也听不清。她心下烦躁,暗暗施法令船作速靠岸,学生们七手八脚纷纷上岸,甲板上又乱成一片。  青青逆着人潮走入内舱,一面施法迷惑,让剩下几个游客自发上楼;一面自顾自圈了一小块地方收拾完毕,又捡出一炷桃李香点好,这才走到外间,对白素珠温声道:“姐姐,里边也清爽了,不如去坐坐。”  当下大船继续悠悠向北,只剩二楼还有零星几个人。白素珠轻轻一应,又坦然地对许仙道:“雨不见小,秀才也歇歇去?”  许仙道了谢,收了伞入内,见临窗固定住的一张小几上已对设两盏香茗,于是远远走到对座一张圆桌之畔,不致打扰她姐妹二人交谈。刚坐定,就见那青衣的姑娘款款来请:“公子那边坐吧,早备下了茶点,只怕不合你口味,还望包容些才好。”许仙连忙推辞,听她又道:“好歹也得亲手把伞还了我家才是。”许仙想她言之有理,便携了伞肃容起身,又想说几句谢语,却听那白衣的丽人含笑道:“这且不忙,秀才请坐。”  话犹未了,不提防一个浪头挟风打来,画舫也禁不住狠狠摇晃,湖水雨水一时间洒进来不少。半站不站欲坐不坐的许仙难以把持,脚上轻轻一崴,立时就要摔下,白素珠忙将兰指一绕,召出一阵大风迎头刮来,二风相际,几度分合缠绕,终于消于无形,于是风平浪静,大船归于稳当。那许仙顺势扶住小几,勉勉强强坐下了,方欲略作整理,却见怀中的东西不知何时已散了一地,登时又忙着起身。  青青眼明手快,三两下里弯腰伸手地统统拾了起来,不过是几张花笺,理齐了便仍旧还给许仙,客客气气地道:“公子的这些彩纸好看得紧呢。”  许仙随口说:“这是城里的扇庄做个什么彩笺收集活动,凑齐一套可以换一盒好扇子,本就是家姊硬逼着我出门找来的,逛了半日也没集到一半,还淋上了无妄之雨。”  白素珠点头道:“原来凑齐了就可得个彩头的,难怪这几日路上的游春的姑娘小姐们都嘟囔着什么纸啊扇的,我听了也糊涂,只当是什么新兴的风俗。”  许仙微微一笑:“倒不是风俗,不过是商贾们广而告之的机巧罢了。”  青青插口说:“一路上看来,都是些未出阁的年轻女子热衷于此,才刚我还疑惑怎么你一个男人家也赶着找这些个,更料不到是为你姐姐来的。”  白素珠听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转头看着湖上风景,心内着实比许仙更尴尬了几分,倚着雕栏只作没听见。许仙无言以对,揭开茶盏也作渴坏了的样子。  青青一丝也不察觉,又道:“既然你还未集全,那扇子岂不是不能得了,未免可惜……”还要再说下去,白素珠一把用话拦住道:“青青,我记得你今日也仿佛得了几张,眼瞅着和一应点心收到一块去了,不如你去后头找找,”偏头朝她眨了眨眼,“拿了来大家一处比较比较,果然合起来能凑出把扇子,不也是好玩吗?”  青青会意,答应了一声,重新沏了一壶茶后才走入后舱,在一个打包好的小布袋子前忙活起来。    青蛇灵犀一转,霎时间早把小小一个杭城翻了个遍,回来时正轻轻松松地握着一束彩笺。她一径迈回内舱,扬着手笑道:“不知不觉竟收了这许多,听说有一二张图案是扇庄特制,极难遇上的,也不知这堆里有是没有。”偏头也朝白素珠眨了眨眼。  白素珠心事沉重,任她一双素手解丝展笺,只见风云雨雪雷雹霰七种图样一应俱全,更有两张龙鳞、凤翅图案的笺纸各自洒了金银粉做底,格外华美,四角皆盖着“合巧”二字的篆章,正是扇庄特制、限量发送的一对龙凤合和笺。许仙一一数来,喜不自胜:“巧了,真是巧了,你们的都齐了,哪儿还用得着跟我的凑?”  青青打趣他:“你这人真逗,头前说起自己的那几张,净没精打采的,如今一看将要拿了好扇子,怎么高兴成这样?”  许仙抿抿嘴,忍不住也笑了:“姑娘有所不知,家姊替我相中了一位女子做亲,盼我能摘这个彩头博那位女子的乐意……”  青青余光瞥了一眼沉默的白素珠,妙目一瞪,冷冷地“哦”了一声,腰间已探出两指,立意勾出一阵狂风骤雨,一口就把那几张破纸吹走打湿,使之再也无可用之处。不防白素珠轻轻拉过她的手臂化解了法术,柔声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将我们这份送了与许公子,好令许公子换了扇子送给那位小姐,乐得完满了这桩好事。”  青青再料不到,原来这许公子未来的人生里,除了她青姑娘的白蛇姐姐之外,还有一位什么爱彩头的女子。她又气又急,并不答话,扭身就走。  船缓缓靠岸,最后几个人也陆续下船,只剩掌舵的船夫打发人来问:“不知几位往哪里去?烦请告知,我们师傅也好有个方向。”  许仙见雨已收住了,趁着天还没黑,心想恰好此处离家不远,该赶紧回去才是。于是大声道:“前头有个平澜渡口,我就下在那儿。”接着再四谢过了白家小姐的招待,却执意不收她们的花笺,甚至还要将自己那半份也留下。  白素珠奇道:“这话怎么讲?若说这一把扇,我们也不缺,不过是个彩头。我们是客居于此,过几日就要往……往苏州去,这阵子正忙着打点各项物件,少一件玩意儿也少一件麻烦。那扇子还是许公子你收了,省得我们跑去领了,又烦恼着不知怎么妥帖安放,正是……一举两得嘛。”  许仙摇摇头,诚恳地说:“小姐有所不知,这扇我本来就没想要,只盼有扇没扇,那姑娘都别看上了我。只因在下胸中,大志与点墨皆无,不文不武不商不农,好人家的姑娘跟了我不是吃苦受罪么?可是家姊一片苦心,我敬之愧之,不敢不从,这几日胡乱出来逛逛,就回去复命了。不想两位姑娘鸿运当头,可巧凑齐了这一套笺,听说全城也不过十套龙凤合和呢!我所欢喜的,是两位姑娘这样的人物品貌,正配得上这种雅致。”  白素珠听罢,面上还是淡淡的,青青倒又开心起来:“东也有所不知,西也有所不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外来之客,我们就是全然不知!这么说,你当真不愿意借花献佛啦?”  “论起借花献佛,也不是没想过……”许仙已无最初的拘谨,眼瞧着离渡口已是不远,估摸着来不及再说笑话了,忙又一口气补上:“不过,是想以我集到的这半套彩笺为花,来献二位这尊金佛了。我们杭州没什么特产玩物,扇伞纸笔一类倒还略有虚名,两位既是客居,不日就要远行的,不如留了那把扇子和这几张彩笺作念,不枉游了西湖这一趟。”说完,略站一站,便告辞而去。    三更早过,白蛇翻来覆去的依旧睡不着。她闭着眼仔细在脑中描摹许仙的形象,又喜又怕又疑。喜的和怕的自不必再提,且说那最疑的事:许仙既然将有妻室,这恩又该怎么报呢?  好不容易耐到天将明时,白素珠直睁着眼竟熬了一夜。最后还是嘀咕两句,起身穿戴齐了,悄悄腾云往画扇街口行去。犹记得上回有位古树精怪布了迷魂阵,于是从云头看定了方位降下,意欲顺道拜访,不想俞宅内花沉沉鸟昏昏,一派熟睡景象。迷魂阵仍然护持着画扇街前后,那古树竟仿佛又聋又哑,再无半点灵气,反让白素珠纳闷起来。古树道友外出未归,只好将带来的几粒灵丹用写了字的绢子包好埋在树根之下,只待他回来一看,就能明白的。好在当日事后,她苦思出一二种破解之法,今日若要只身前往李府,倒是小事一桩。  白蛇隐了身形闪入许仙所在的西厢,还来不及辨别方向,只见后窗下的卧榻上歇着一个人,再左右一瞧,那架子床上却没人,原来清明后天气渐暖,许仙还没换上凉席竹枕,今夜实在受不住热,索性和衣往卧榻上一睡了事。  白素珠虽料不到层,可也一眼看出榻上之人便是许仙,就蹑手蹑脚凑上前来,不想许仙一个激灵,醒了。这一下实出白素珠意外,一时忘了许仙肉眼凡胎看不见自己,一味地只管心虚,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眼见得许仙怔了一会儿,伸手捏了捏肩颈,翻身向小几上倒了一杯清水。刚拿起杯子忙又放下,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白素珠这才知他睡到半夜又觉得冷了,兼之卧榻上卧具从简,睡久了四肢就发酸,故而起来喝口水缓缓神,回身还是准备去床上歪着。趁着他打喷嚏的功夫,白素珠忙在水里溶了一抹消疲驱寒散。  许仙爬上自己的卧床,草草睡去。白素珠轻轻坐在床沿,越想越清醒:“许仙,你本是凡人,从前十几二十年过的都是凡人的日子。今后……若你还是过凡人的日子,我就于暗中尽力保你一世平安富贵,使你妻和子睦,得享天年,你会愿意的吧?左不过我多耗费几十年岁月与你消遣,其实也不算长,更妙的是,到时候恩怨偿清,我还能躲过天劫,岂不两全?”  想毕,脸有得色,自谓钻研出了一个绝妙的法门,不禁顺势相起许仙的面来。这一看,着实唬了一跳,按命理来看,他没姻缘也没财运、一生福薄禄浅不说,竟还是个极短命的人,比天煞孤星更添几分凄惨。前日在画舫上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许仙虽有些文弱之气,再想不到他一二年内就要化作尘土长眠冢下。  “此君神清目明,并非奸邪阴毒之小人。平素交往言行又得体,只可惜无妻无子,命如丝悬。他长姐含辛茹苦带大这个幼弟,更枉他半世乐天达观的好性子,谁曾想到头来……”白素珠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怜惜起来,可是一时又说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而怜惜,所幸当时并无人问她这个。  无妻无子?白素珠一愣。  云外传来一声鸡啼,便有晨光漫上小窗,西厢里默默卷出一阵香风。  许仙床前的帘子不知何时已从铜帐钩上放下,帘内的人,睡得又香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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