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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夏清歌  郑阿姨麻醉没过还睡着,我替她盖好被子,坐在沙发上,离墨坐在另一张病床上,我不敢看他,但我能感觉他在看我,为了掩饰心慌,我低头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指甲玩。  过了一会,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又或许是半个小时,离墨走过来,拿脚踢了下我小腿,“你还要傻坐到什么时候?”  我依旧不敢看他,“你有事就走,我留下来照顾郑阿姨。”  听到一声哼笑,“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有事了?还是说你有事,想走?”  “没有。”我低声说。  “那最好。”离墨扬头,指着另一张病床,“去睡觉。”  “我不困,你困了你先睡,郑阿姨麻醉醒后会疼,我守着。”  离墨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在我右手边坐下,“你们医生都要这样守着自己的病人?”  “遇上危重的和手术不太顺利的,医生要留下观察病人情况。  “阑尾炎,在闻名全国的你......们院属危重的和手术不太顺利的?”  我知道他在挤兑我,但还是点了点头,“一切手术都有它的风险性。”  离墨笑了笑,没再和我说话。  我也笑了笑,那晚我梦见他,我梦见他拿着巧克力跟我说,“夏小歌,你是我女朋友。”  梦里我很开心。  北离墨  小歌睡了。  我躺在沙发上,双手抄在脑袋下在面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高三那次晚会,受班上两对新晋情侣的影响,回到家小歌缠着我问,北阿墨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第一天到你家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记得不,我骗她说不记得了,她憋憋嘴,扭头跑回自己房间,我没过去哄她,谁叫她趁我去洗手间偷偷和别人喝酒,半夜却忍不住去她房间看她。  想到这,我侧身望了眼另一张病床上因怕冷而蜷缩着的人儿,眼睛突然有些温润,有人说爱是罂粟,如果她注定是我命里那一株,我想我是不打算戒掉,因为一旦染上想要戒掉太难受,而我已难受太多年,所以我不想让自己再难受。  我起身走到楼下抽烟,脑子里反复琢磨两个问题,一是如何让小歌不回苏州,让她心甘情愿留在北京,让她跟我道歉,说她错了,真的错了,二是如何退掉林家这门亲,在对林雪伤害最小的前提下,小姑娘挺可爱的,但她注定不是我的菜。  不得不承认,对小歌我有很深的执念,我在国外找的第一个女朋友,台湾人,和她有三分相似,第二个第三个女朋友都和她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她们都不是她,这世上谁也无法百分之百像她。  很多时候我摸着胸口自问,她到底是哪里好,值得我这样去想念她,可是没有答案,像电影镜头,眼前一会闪过她哭的样子一会又闪过她笑的模样,她就是这样,可以前一秒哭得稀里哗啦,下一秒又笑得欢天喜地。  在医院用过午餐,下午去公司,秘书告诉我税局的孙科长在会议室等我半个多小时了,我点头表示知道,让她请孙科长到我办公室来。  秘书引孙姑娘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给小歌打电话,但她电话关机,我闷闷地把手机扔一边,热情地和孙姑娘握手,“对不起,家里有事,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  “请坐,请坐。”我比了比我对面的位置,孙姑娘含笑落座,我拉开抽屉拿上次苏阳送我茶叶递给一旁秘书,“重新泡杯茶进来,打电话让财会部的人把今年账本抱上来让孙科长查看。”  孙姑娘谦虚说道:“查看不敢。”  财会部的人抱上来的一摞账本孙姑娘象征性翻了翻,然后和我拉起家常,“北总上次说家里有事不知处理好了没?”  我看着手机,说,“谈不上处理,家里老太太病了,正住院。”  孙姑娘十分关心问道:“严重吗?”  “不是特别严重,阑尾炎,已经做了手术。”说完,我点开手机,重新按拨回键,依旧是关机,我这次气大的把手机扔得老远。  “北总在等电话?”  “不是,刚刚从医院出来忘了跟家里人说一声。”  “哦。”孙姑娘点点头,翻开账本,像似很无心问道:“北总父母还很年轻吧?”  我说,“走得挺年轻的。”  孙姑娘放下账本,跟我道歉,“不好意思。”  我摆了摆手。  孙姑娘名叫孙敬芝,那天她是噙着眼泪离开我办公室的,原因是她问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时,我没有告诉她我有未婚妻,而是告诉她家里还有一个不太听话的人,小歌,她却是不太听话,但我从未把她排斥在家人之外,即使在我最恨她的时候,记得刚到法国,法语老师让我用法语介绍一下我的家人,我想也没想说,我家里有四位成员,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叔叔阿姨,还有和我一起上下学的......女朋友,以至于在国外的好些年我都认为她是我的家人我的女朋友,所以我觉得我有病,所以才去看心理医生。  在我办公室小坐一会,孙姑娘起身告辞,我亲自送她下楼,在办公楼前的停车区等她家司机的时候,孙姑娘拿纸巾擦着眼角,“北总,今天失礼了,也让你见笑了。”  “并不会。”我说,我想我是真没时间没心情和她这样的大人物周旋。  “说出来不怕北总笑话,我打小心高气傲,也自认长得不寒碜,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想要喜欢一个人,没想到北总却是名花有主,让人遗憾。”  “如果孙科长认识以前的我,或许就不这样认为了。”  “是吗,那冒昧问一句,北总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很逊,很阴暗,也很孤独的人。”  “北总真会说笑。”她家司机来了,孙姑娘与我握手,“北总再见,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你家里那位,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一定。”我说。  前来接孙姑娘的司机很牛逼,那辆车在我看来更牛逼,可以在北京城肆意穿行,但这样的姑娘不是我想要的,小歌以前经常跟我说她就是一个落魄的公主,可是落魄公主和眼下不管是孙姑娘还林雪这样真正的公主相比,我还是愿意要回我那落魄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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