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墨 转眼我已回国近一个月,我把郑阿姨从老家接来北京,李叔,郑阿姨的爱人,以前接送我和小歌上下学的司机,去年去世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心里挺不好受,郑阿姨老了很多,她总问起小歌,我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她的情况,连她现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结婚与否,更无从知,亦或者是不敢知。 家里的一切大小事物我都交由郑阿姨打理,对她我总是很放心的,晚上回家,郑阿姨跟我说,“小墨,我在院里种了些花草。” 我说,“好,只要不种玫瑰就行,我对那花过敏。” “啊。”听我说完,郑阿姨倏的一下冲出去。 “哎哎。”我跟着她后面,“太晚上的,你老这是要干吗?” 郑阿姨边跑边念叨,“想着小歌喜欢,我就种了几株,不知道你过敏,我这就去把它铲了。” 我说,“得得,种就种吧,出门我尽量绕着它走,你老快回屋,以后有什么事交给保姆和钟点工做,我接你老不是来做事的。” 郑阿姨仍坚持像原来一样住一楼,任我磨破嘴皮也不愿搬到二楼,这老太太的脾气也是越老越顽固。 那晚,我接到苏阳电话,苏阳这人之前我不怎么熟,只知他是小歌死党苏月爱得要死不活的人,高三那年苏月怀上他的孩子,小歌陪她去医院做流产,后来苏阳来了,小歌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人脸上,在苏阳动怒之前,我带走小歌。 为此,我对苏阳印象不好。 但我既接了外公公司,和苏阳这种公子打交道,就在所难免。 回国后,我和苏阳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几次接触下来,我发觉这人除了花点,没其它大毛病,尤其会讨女孩子欢心。 我和苏阳去了一家叫“夜店王子”的洒吧,侍者刚带领我们坐下,立马有几个穿短裙,性感长腿美女过来搭讪,“哥哥门没带伴啊。” 苏阳嘴里叼着烟,“你们不就是哥哥门的伴。” 听苏阳这样说,俩红唇女郎立马对他投怀入抱,炫丽的灯光,肉体的温度,男男女女适度的暧昧,会让你不知梦归何处,现在的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我对身旁浓妆艳抹的姑娘不感兴趣,借故上洗手间,躲到外面抽烟。 我在外面一连抽了五支烟,很多姑娘上来找我借火,一双双眼睛停在我身上舍不得挪开,我很绅士的替她们点了烟,然后走开,洒吧的姑娘点不燃我体内的荷尔蒙,我骨子里喜欢清纯的姑娘,最好是长头发,齐刘海,肤白脸小,爱穿白衣服,冬天戴红色绒线帽,头上顶大大绒球,耳朵两旁再来俩,走路绒球晃啊晃,仿佛要晃到你灵魂里去。 在国外我有过几个女孩,我喜欢和她们聊天,喜欢在她们身上花钱,但我不喜欢和她们做那事,我觉得别扭。 夏清歌 月子和子皓终于和了,他们和好的时候,北京下了今年第一场雪,我们仨仿佛又回到念书那会,三个二十七八的人在大街上打打闹闹疯疯跳跳,扔雪球,你扔我,我扔你,好不快乐,这种快乐也让我暂时缓解了失去离墨的痛苦。 月子去取车的时候,子皓十分认真地跟我说,“以后常笑笑吧,你笑起来好看。” 我没有说话,回头冲他笑了笑。 子皓也笑了,把手搁在我头顶,月子开车过来,脑袋伸到车窗外,大声吆喝,“江子皓,美什么呢你那,猪手拿开。” “神精病。”子皓替我拉开车门,骂月子道。 晚餐,我们去了市中心最好的法国西餐厅,子皓请客,用餐的时候偶遇几个一线明星,月子问我还记不记得郑佩佩,我白了她一眼,姑娘我好像没失忆吧。 郑佩佩,我第一天转学去S中就甩我一巴掌的姑娘,因为老师安排我与离墨同桌,后来,我和离墨好了,她和几个女生把我堵在厕所里,哭着稀里哗啦:夏清歌,你是拯救了地球还是怎么的,你凭什么和离墨在一起,你凭什么破灭我们对初恋的幻想。 我当时还真没答上来。 现在如果她再问我,我想我会告诉她:我拯救了宇宙。 月子告诉我,郑佩佩现在改名郑唯,混娱乐圈。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郑佩佩以前挺怕月子的。 晚餐后,月子提议去酒吧,我和子皓都没异议,这一个月,她是老大,她说东,我们不敢往西。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在酒吧碰见苏阳。 我们进去的时候,苏阳正搂着怀里的女郎在大声说笑喝酒。 月子走过去,“哥,好雅性,这样身体能吃消不?” 苏阳轻佻说道:“我身体能吃消不,你不是最清楚。” “你?”月子气得发抖。 我拉着月子,“苏阳,你不应该和一个爱你的人这样说话,真的。” “哦,是吗。”苏阳看着我问月子,“你朋友终于从月球上掉下来了。” 月子把我护在身后,“你别打她主意。” 苏阳高举手上酒杯,眼睛盯着我们身后,“她的主意我可不敢打。”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整个人瞬间僵住,是离墨。 他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一身我记忆中他最不喜欢的黑色,黑色带暗红格子衬衫,黑色西裤,漆黑铮亮的皮鞋,尽管都是他不喜的颜色,放眼望去,闪光灯下,他仍是最璀璨的那一个。 我突然感到有些骄傲,真的,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他曾深深爱过我,他曾陪我走过人生中最美的那段年华。 我想,这就够了。 离墨走过来的时候,子皓也刚停好车走进来。 “北总。”苏阳站起来,“你们这是老同学聚会呀。” 离墨说,“是啊,老同学们好久不见。” 语气欢快,没有丝毫的优伤。 月子说,“是挺久不见的。” 苏阳说,“江院,不嫌弃的话,一起坐。” “谢了,我们订了坐,改天。” 子皓与离墨,苏阳握了握手,然后,拉着月子,搂着我离开。 至始至终我都没同离墨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