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人,未料想太子殿下所请之玄奘大和尚居然此等灵验。说是才经请得,大家再无噩梦了呢。近几日服其所施佛药,精气俊爽,无怪天竺奉其为”大乘天”、”解脱天”的。当真名实不虚。”阿菊自殿院修剪了木槿花枝,归殿内,插于瓶中,与媚娘言道。 这大和尚所施佛药竟如此效验,真非比寻常。想其于佛门兵事,亦非常人也。媚娘没有言声,心下暗赞了声。她从来异界佛道,皆明其理,只不言破。 太子者番请那大和尚赠与佛药,又复见功,者般样行来,佛家声势必行大增。虽唐帝九年前下”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贞观十一年二月《《唐大诏令集》卷一百十三》)”,然前朝以来,宫中上下,朝堂内外,民间百姓,崇佛者向较信道者为众。唐帝轻佛有年,经此疾患,恐亦不敢再随意贬损佛门矣。 闲思间媚娘步至木槿之花瓶前,将木槿花重理了理。”大家精气复爽,自是好事,太子殿下此番功莫大焉。”媚娘淡淡言道。 唐帝真惊异了,他自来于佛不十分尊崇,武德间使用僧兵不过一时之计,傅奕论抑佛言曰”佛是胡中桀黠,欺诳夷狄,初止西域,渐流中国。遵尚其教,皆是邪僻小人,模写庄、老玄言,文饰妖幻之教耳。于百姓无补,于国家有害”,他(唐太宗)亦”颇然之”(《旧唐书 卷七十九 列传第二十九 傅奕》)。现玄奘这大和尚所施佛药竟十分效验,不能不令他重新审视自己所知。于是,他与(玄奘)法师一手翰—— 太宗文皇帝长命婆罗门与玄奘法师书 造化陶均。短长异寿。天地覆载。愚智同生。故知上圣上贤。无代不有。然而前王前帝,罕得相逢。朕自顾德薄行轻。智微力浅。幸因夙缘有庆得遇真人。□□药已来。手脚渐觉轻损。弥加将慎。冀得全除。抚疫躬而自欢。荷神方而多愧。唯凭命于后药。庶遐龄之可期。必望超促世而长存。驻常颜而不朽。既白之发变素成玄。已弊之躬除衰益壮。此心此愿其可遂乎。唯竭深诚。敬伫良术。(内出与玄奘法师)(《大慈恩寺志卷八太宗文皇帝与长命婆罗门与玄奘法师书》,亦见于《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部 2119 寺沙门玄奘上表记(一卷)太宗文皇帝与长命婆罗门与玄奘法师书》) 唐帝思长生了。 七月,长安,长夏。金风依起,梧桐叶落。玄奘居弘福寺译经初有成(译得数部佛经),奉御敕而著之《大唐西域记》亦已备,唐帝又经所施之佛药愈,于事于理,皆算交代。或是时请唐帝为所译佛经御制经序了。所请成时,既可壮佛门之声威,又可为向唐帝提停”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预为表里,以为其阶。本来请唐帝自停前诏,固非易事,然步步行之,总在斯然。世间难为之事,正当以力而为。应时而动,待之时日,再兼施以他法,纵”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贞观十一年二月《《唐大诏令集》卷一百十三》)”一时不能止,亦要以此(请唐帝为所译佛经御制经序)为佛门复彰声名,务必使自”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诏(贞观十一年二月《《唐大诏令集》卷一百十三》)”以来(佛门)渐颓之势顿改。玄奘于弘福寺净室内筹谋着。 贞观二十年之长夏风意薰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