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慢慢的回过身子,忽然向我跑了过来,说:“瓜娃,是不是太热了,脸咋这么白。”
我常出一口气,原来天气太热,父亲将自己的外套顶在头上遮挡阳光,但在后面看起来就像没有头一样。
“没、没事!”我的声音明显颤抖。
父亲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的眼光忽然向我身后望去,脸瞬间阴了下来。
身后有人?
我挣扎着回过头,身后空空的,最后我发现父亲盯着路上看,顺着父亲的眼光,我发现,地上除了我们脚印外,还多了一行脚印。
“这那来的脚印,好像是马的。”父亲走上前,蹲在地上研究起来。
我身子瞬间冷了起来,那无头死骑果真跟着过来了,而且我感觉他就站在父亲的面前。
“大大!”我喊了一句。
父亲站了起来,又走到驴车的前面看了看,没有马蹄印。
父亲看完后,我没有主意到父亲脸色有变化,但他将我抱起来放在车上,让我抓着驴的缰绳控制方向,他却走在最后跟着驴车,一路上都默默无语,我知道父亲发现了什么异常,他只是没有给我说而已。快到镇子时,有一段山路特别陡峭,勉强能容一个驴车通过,到那一段路时,父亲从后面赶上来,走在驴车的侧面,用手推着驴车,防止驴车失衡翻下山去,我也没有继续坐在车子上,而是在前面拉着毛驴,防止它受惊乱跑。
那段狭窄的山路很长,我们顺利走过一半时,那头毛驴忽然不走了,任我怎么拉它也不动,父亲从车上抽出鞭子,狠狠的抽毛驴的屁股,但毛驴吃疼却不前行,反而往后退了起来。
驴车瞬间就失去了平衡,我看上面高高的粮食一下子就要倾斜翻到,而父亲正好站在下面,如果驴车翻到的话,那一定会将父亲砸成重伤。
父亲见驴车要倒,急忙奋不顾身的去顶车子,那可是他幸苦了大半年的血汗钱,但父亲根本阻止不了驴车要倒的趋势,我急忙丢开毛驴,想跑上去帮父亲。
“瓜娃你不要过来,拉住驴。”父亲见我要过来,急忙拼命大喊。
我跑动的一刹那,我忽然看到在驴车的另一面,有一只枯黑的手推着正推着驴车,怪不得车要倒,原来一切都是它在作怪。
我没有听父亲的话,而是飞快跑上去帮父亲一起推,想不到我一搭手,快要翻到的驴车竟然一下子就平衡了,父亲扶着车满脸吃惊,望着我难以置信,而我再次看着我那只手,又陷入了震惊之中。那天到镇子后,我和父亲直接去了收粮站,站内有一台老旧的台秤,父亲和站内的工作人员就一袋一袋的称重,我一个人呆着十分无聊,就去街上溜达,但街上一切的景色虚虚晃晃,根本看不进眼里。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用左手拿着右手仔细捏了捏,又随便挥动了下,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同,但我心中还是隐隐担心,我怕有一天我醒来后,发现我的手变得如干尸一般。
“小子,站住!”一声怒喝从我前面传来。
我急忙停步,才发现我差点装在了一个人身上,我退后两步才看清是个青年,那青年正怒目看着我,面色还有点熟悉。
“是你!你没”我恍然一惊,忽然发现那青年竟然就是被大黄咬死的郑建,他怎么没骑马?他难道还活着?我怔怔后退了两步,眼光瞟见他的脖子上有几个牙孔,不过已经长好,只留下几个疤痕。
郑建向我身后望了望,说:“你那只黄毛没有来?”
我依然没有从惊呆中恢复过来,但见他面色健康,眼睛有神,不像是一个大白天出来晃荡的鬼。
“你没额你的伤好了。”我终于压制惊诧万分的思绪,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哼,老子当然好了,你那只狗呢,你咋没带来。”郑建似乎还在担心大黄会突然冲出来,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望着。
我心中一阵轻松,但轻松的同时又惊异起来,既然郑建还活着,那六子为何会告诉我说郑建已经死了,那不是他父亲亲自去看的吗?郑建没有死,那无头死骑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又是谁?
刚有跳出笼狱的感觉,现在又觉得掉入了雾中。
“你那只狗倒奇特,咬到我的脖子,竟然没有咬伤我的血管,医生说连食道都没咬伤,我只挂了几天药就好了,小子,你那只狗卖不卖?”郑建竟然在打大黄的注意,我不由有点惊诧,这人还真是贱。
“不卖!”我摇了摇头,不由又敬佩起大黄了,它果真不是一条普通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