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停好了自行车,文浩急着进里面找银红,忽见前方一男护理推着张病床,病床上的人盖紧白布,往大平间而去,“大平间”几个字竟然是这样的刺眼,更使人恐惧,实话说,世界上最吓人的字,可能就是它了。 不会是银红她爸吧?!不会的!不会不会!但是,后面跟着两个衣衫裹头嘤嘤哭泣的女人,不会吧?!不会是她们吧?!但是,必须要上去瞧清楚—— 不知怎的,文浩的心骤然收紧,好似给什么东西勒着,他正走上前,想去探个究竟,感觉自己眼泪也快出来了,嘴巴也有酸楚的哭感—— 停——文浩内心突然喊叫,因为他看见银红了,她在另一边走廊边默默抹眼泪—— 文浩急忙跑过去,这时候心情是羞愧的——差点表错情了…… 银红也看见文浩,她把鼻水往里面抽了几抽,但是泪眼仍然朦朦的—— “你爸怎么样了?”文浩上来关切的问。 银红在摇头—— 啊!文浩的心又跌入了冰窟窿,没了?!死了?!又或者? “就是?”文浩小心的问。 “还在做手术,现在不知道情况。”银红说。 差点又给吓得半死,在手术?说明还有希望。 因为来得急,都忘了带点纸巾,只能用衣角给银红抹——那仿似梨花带雨的泪眼—— 这时候, 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所有的安慰也是苍白的—— 还能怎么样呢?希望吉人天相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的声音,有护士叫:“田金财家属?” “在!”银红和文浩一齐应。 金财被送回重症观察室,他的身体盖着棉皮,只露出大半个头,头上有好一些绷带,金财不会说话,眼也没有开,应该还在麻醉状态。 几个护士掀开金财的被子,哟!金财人给绷带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护士们给他身上上仪器,然后又上点滴,完了,对家属说了些事项,包括怎样看仪器,怎样看点滴,完后,护士说:病人苏醒后告知一声。 大家都不敢去问金财的伤势情况,怕—— 金财好憔悴,也苍老了许多,几个人默默的陪着,看着点滴慢慢的滴,看着仪器不停的闪动,心情都沉重!很沉重! 金财就像熟睡了一样,护士说病人醒了通知她们,这么久了,怎么还未醒—— 天色将暗下来了,银红给文浩一个眼色,文浩跟着银红出来。 “你先回去吧,”银红轻声说:“这里有我和妈看着,晚上叫弟弟和乐仔睡吧。” “我知道。”文浩说,眼见天色将晚,还是先回去吧。 依依不舍的拉着手,最后,也只能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