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大驾光临,来的人是银红她爸,文浩自然一点也不敢怠慢,他忙着让金财坐,一面急着去泡茶,好招待客人。 翻了好几个地方,没有找到茶叶,文浩悄悄凑近父亲,小声问:“爸,有茶叶吗?” “哪里有钱买茶叶。”田广朗声说。 文浩立时感觉难为情,好在母亲韩喜妹立即说:“我去小店买点茶叶,阿财你先坐坐。”说完就出去了。 金财很客气,说大家本村也是自家人,不用冲什么茶的。 “财叔,要不要喝点米酒?”文浩见饭桌下有父亲用的小酒桶,里面还有一二斤白酒,正好,先顶一下,暂用它招待客人,不然用白开水,实在有点,有点—— “随便啦。”金财说。田广见儿子在倒酒,说自己也要一杯。 一杯给了银红她爸,一杯给了父亲。 田广酒到唇边,突然一饮而尽,然后叫:“酒桶移过来,我自己倒。” 文浩用眼去看父亲,田广可不理会儿子,接着又饮了第二杯。 “好酒量啊老哥!”金财表扬似的说。 田广更开心,说一二斤完完全全不在话下。 金财的心思显然不在田广,倒老是在看文浩,欲言又止,再欲言又止,终于,捉摸了好久,才说:“浩仔,我俩到外面说说话好吗?” “财叔,有事?” “是有一些事,而且有点急。”金财说。 “有事就说呗。”田广叫。 金财摸着自己的嘴,一会儿才说:“有些秘密事,不方便旁边人听。” 田广望着金财,倒弄得金财有点不好意思,这时金财又说:“文浩,我们还是到外面说话方便些。” 文浩不知道是什么事,既然银红她爸一而再的这样说,去外面就去外面吧,他跟着金财出来。 来到屋外的拐角处,金财瞧了瞧四下,看不见什么人,他终于说: “听说你把我的荷包捡去了,有这回事没有?” “你是说果园那些钱的事?”文浩问。 “对,就是那件事,”金财说:“其实那些钱是我掉那里的,怪不得到处找都找不到。” 文浩大感诧异,很明显,这事完全不可能。 不过,世事也有万一,所以最好问清楚。 “你的钱怎么会掉在果园里头呢?”文浩问。 “还不是那天放牛,大便急了,急着去果园拉,本想恶心一下村长,让他踩一踩‘地雷’的滋道,真是做坏事没有好下场,结果把自己的钱包弄丢了,后来才发现,急得我到处找到处找,肉也掉了几斤,人也弄病了,好可怜啊!都恨自己!恨自己!”金财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那你钱包共有多少钱?”文浩问。 “多少钱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是我的钱包,找到了还回给我就是了。”金财说。 哪里有说钱包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比如钱包的形状、颜色和里面起码大概钱的数目等等。 为了验证,文浩还是选择钱的数目,这样可靠些。 “那你的钱包里面究竟有多少元?”文浩仍然这样问。 “都说这个不用问了。”金财说。 “比如几百,一千二千,一万二万之类。”文浩说。 金财猛吞口水,真想不到这条鱼有这么大。 “我们不要追究里面钱多钱少好不好,”金财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我的钱拿回来,这是最最紧要的。” 完全可以怀疑了——金财的心思。也吧,就继续看他怎样编,听他怎么说,文浩这样想,也打定了主意。 “那你的钱包是不是的人造革白色的?”文浩问。 “可不是,就是这个了。”金财说,不过他眼珠一转,又怕别人套他,所以又加了几句: “其实我有几个钱包,什么颜色的都有。” 都已经露馅了,再解释也是白搭。 这时文浩已经完全明白了,但是又不好当面揭穿,所以他说:“那些钱在村长手里,你去向他对证,条件符合了,自然可以拿回你的钱。” “千真万确,百分百是我掉的钱,”金财说。 很明显,他感觉已有□□成把握,这下更嘚瑟了: “但是!钱是你捡的!所以我一定要从你手里要回来!” “你去和村长对证了就可以了,我就不去啦。”文浩不想跟着出丑,所以根本不想去,这是明摆的,金财见钱眼开,是来诈钱的,亏他想得出来,做的出来,他以为已蒙混过关了,完全可以成事了,殊不知人家碍着你的面,不拆穿你而已,他还以为人家是傻的,非要拉着人跟他一起演戏。 文浩明摆着不肯去,金财又想办法了,他踱来踱去了好几下,终于下决心说: “我们两个一起去,到了村长家,你负责把钱要回来,我负责收钱,完事后,我打赏你五块钱。” “不用不用。”文浩连忙推辞。 “不满意吗?再给你加点,加多少呢?哎!好难决定,算了,我大方点,决定给你八块钱,这次不能再涨了,毕竟全是我的钱,割心惋肉痛的。” 这是什么人,让人好鄙视。可金财却信心满满兴趣浓浓,他一把抓紧文浩的手拖着就走,没办法,文浩只能脸羞羞好无奈的给硬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