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仙剑大会,白子画似乎不像之前那般抵触。他想,若是有一名资质出众的弟子,能传承长留,那么,他就可以早点去陪伴紫薰了。 他忽然间想到有些仙剑大会的事情要和笙箫默商量,便来到了销魂殿。一转头,迎面便看见殿前的桃花树下有一道身影。 原来是霓漫天,她独自坐在桃花树下,靠着树干,看着一片一片落下来的桃花瓣出神。三年时间,她长大许多,出落得美丽脱俗,神态之中颇有些似紫薰当年的风姿。 白子画愣了下:“漫天?” 霓漫天同时也抬起脸,慌忙起身,冲他行礼:“弟子见过尊上!” “这么大了,怎么还坐在地上。”他语气之中略带责备。 “没人看见的,弟子下次不会了!”霓漫天低头,似乎不愿和白子画再多说一句话。 “你若觉得无趣,就多出去与是师兄妹们玩耍。” “没什么好玩的,我不想去!”漫天低低回答,姑姑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白子画走到她身旁停住,半晌才皱眉问:“你有心事?” 霓漫天摇头:“我在想,什么时候姑姑才能回来。” 白子画一怔。 霓漫天笑得有点勉强了:“尊上,其实姑姑不会再回来了吧?” 这冰雪聪明的孩子!白子画无言以对。 霓漫天仰脸望着他:“尊上,你是想离开长留的吧?”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白子画不再瞒她:“世上之事皆无定数,何去何从也有机缘,不必太过在意。” 霓漫天道:“尊上,所以你才想择一弟子悉心教导,将来好接掌长留?” 白子画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半是教训半是安慰:“漫天,你出身蓬莱,在术法上天赋极高,万望你勤修苦练,这也是你爹娘和姑姑的心愿,你可明白?” 霓漫天点点头。 白子画伸手,横霜剑显现:“漫天,此剑赠你,可护你一世安好,仙剑大会,弟子们都要准备一件法器,你就用这横霜剑吧!” 长留上仙,风霜一剑。外人都称赞白子画,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这横霜剑似乎就成了白子画的象征,可见意义非凡。 霓漫天心里也是吃惊,甚至有些惶恐,忙起身:“弟子承蒙尊上厚爱,只是这横霜剑意义重大,弟子实在承受不起。” “一把剑而已,没有什么受不起的。”白子画语气坚决。再次把剑向前递了几分:“你姑姑昔日教授你的心法,皆是水系术法,横霜与你十分适宜。” 霓漫天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眼中的坚定之意,她也就不矫情地接了过来,口中说道:“谢谢尊上!弟子日后定不辜负横霜之名。” 横霜剑剑华内敛,不同于断念剑剑光灼灼。霓漫天爱不释手地抚着剑,横霜剑发出共鸣之声。 “漫儿,我再传你一套剑法,此剑法本是你姑姑所创,名为如花似蝶。我只演示一遍,你看清楚了。” 白子画飞身去了大殿之前的庭院之中,桃花树下更显得他白衣胜雪,周身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美得如梦似幻,霓漫天见白子画随风而动,白衣翩然,黑发如瀑,却又始终波澜不惊;矫若游龙,犹若九天飞临。 霓漫天看得出神,这般清华无双的人物,世上有哪个女子不心生倾慕,只是姑姑,却为他误了一生! 他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点点破碎的桃花瓣,一点点飞起,环绕他周身。白子画的手中似有似无一把银色光剑,上指天,下指地。陡然之间,花瓣凝固成形,却又在下一个瞬间,立刻飞花碎玉。 “你可都记清了?” “弟子都记清了。”霓漫天轻盈一跃,用横霜剑一一演出。白子画在一旁静坐,偶尔指点一二。 霓漫天筋骨本佳,悟性极高,加上最近白子画经常指导,短短几日的工夫,她的修为已经突飞猛进了。 白子画听笙箫默说了之后只是点了下头,除此之外再没表示什么。倒是衍道很是受用,毕竟蓬莱作为仅次于长留的第一大派,若是能得霓漫天为尊上首徒,对长留自然不无好处。 仙剑大会那天终于来临了,仙风习习,略带凉意,旭日悄然隐没入云中,天色渐阴,反而衬得场面更加庄重。 长留大殿今日祥云缠绕,一座巨型石台高高矗立于广场上,极其壮观,不愧是仙剑大会的比试场地。广场上陆续聚集了数千弟子,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比试。 五年一度的仙剑大会,所有入门弟子都必须参加,算是一次考验,看看弟子们五年来修习如何,但此刻所有人心里最关注的并不是这个,最关注的是今年尊上会收仙剑大会的魁首为徒弟。 尊上首徒,谁不向往?仙剑大会恰好给了所有弟子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凡长留弟子,都能比试,魁首者就是尊上首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