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见到缕翩公子好似频繁了些。 以往缕翩公子来了,会有人来报,要她做些点心招待缕翩公子,但并不是每次都是从她这边提供甜点的。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专指名成她的了。 再后来,又不知怎么回事,来报的仆役没了,反倒是缕翩公子自个儿来了。 她好紧张。 “红豆糕。” “单只要红豆糕?” “对,本公子很好养。”他道,忽皱起眉头,“你在做谁的?” “那个、那个上启记……” 他眉头皱得更深。“先做我的。” “哦……” 点了他要的点心后,他却还没走。“存够钱了吗?” 啊? “上次你和阿农在说话,我听到你在存钱。” 完蛋!他真的听到了!可别让他将黑衣人与银狐公子联系起来了! 她含糊地应着。 “够了吗?” 钱哪有嫌少的,只是怕她存再多也见不到银狐公子。“够了够了。”她闷声道。 她有没有存够钱,完全不关他事,他一点也没有意愿想帮忙,无聊问一下而已。 “够了还做。他们给你多少工钱?” 这问题问得白甜猝不及防,她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很多。”终于,她笑了笑。 “最好是。”缕翩看着她手上的锅碗瓢盆,冷哼道,“很多到可以让你一刻不停地做做做!” 咦?“现在活没接得以前多了,可以轻松点。” “完全没看出来。”缕翩双手环胸,睇她,突地发问,“我加重你的负担了吗?” 白甜一惊,抬起脸,忙摇头。 “是不敢还是没有?”他盯住她水亮的双眸,像是针对般地问她。 “没有!”她很快回答。 缕翩满意地笑。“老地方。”丢了一句,然后才走开。 老地方,指的就是外面过道上那亭子了,只是奇怪,为什么连送点心的人,也变成是她了…… *** 银月高挂,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只有活都干完后,白甜才能有点时间整理自己,她想清洁一下身子。 缕翩公子……和她说了好多话哦!还吃她做的点心,每次只要是他吃的,盘子收回来后,她都有好好检查,幸好总是差不多吃光光。真如缕翩公子所言,他是一个很好养的人呢! 井内的水波晃荡地印着天空皎洁的明月。 白甜唇含笑意,努力地摇着辘轳,打着水。 井水离她住的地方有些微距离,平时厨房的水,会有人来帮忙提到她这边来,可是如果到了夜间,水不够,她又想用,只有她自己来。 水桶都满了后,她晃晃荡荡地提起水桶,走到半路时,猛不防听到细微的啜泣声。 她一愣,暂将水桶搁置一边。就着月光,踩进了草丛之中。 是一名女子的哭泣声。听奶妈给她讲过故事,以往好多人想不开了,就会往井里跳,在白剑院还在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呢,一想,不禁起了个寒颤。 如果是鬼的话……那怎么办? 她脚步不禁迟疑,直到望到了女子的身影,因为熟悉,她心下讶异,想也不想地直奔过去。 “小荷,你怎么了?” 小荷见是白甜。抹了泪,眼红通通,不说话。 “怎么了,小荷?” “你就笑吧!”小荷愤声道。 白甜只好不说话,但也没有走开,只是安静地站在小荷身旁。 白甜不说话了,小荷反而自己出声了。 “大王爷……” 白甜望小荷。 “大、大王爷,他他他,他不要我怀有身孕!” 咦? “白甜,瞧你这么笨,肯定不懂我说的意思!” “我不笨。”白甜据理力争。娘亲说她不笨,她信娘亲的话。 “你知道他不让我怀孕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如果他不让我怀孕,我跟了他就没什么意义了!” “为什么?” “这你都不懂!”小荷望向远方,神情变得空洞渺茫。“……花能有几日红呢?” 呃,怎么突然间就诗意起来了? 这也是她之前劝小荷的缘由呀!为何小荷到现在才明白。 “不要看不起我,白甜……”小荷喃喃,“你说过的话,我早就晓得,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没尊严?” 白甜不吭声。 小荷看向了白甜,微弱道:“但,尊严是不能当饭吃的,我们当下人的,早就没有尊严了……尚且,我再没尊严,也过得比你好……” 白甜蹙眉。“可是,小荷,你不开心。” “不,我很开心,我要真像你这样,别说开心,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那你在伤心什么?” “伤心不过人之常情。我、我只是、只是突然、突然……除了今晚,我、我每天都过得很好的!”说罢晃晃自己手上琳琅满目的金玉手镯,“看,我过得比你好太多了!” 白甜抿着唇,月光下,看着小荷伤心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