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穿过房梁,从上垂下来。把铁钩绑在绳子上,然后将香肠捆好,挂在铁钩上。赵似瑾仔细的调整着绳子的长度,不能太高,太高了烟就散开了,达不到效果。也不能太低,太低的话火会直接烧到香肠的。 把灶塘前的空地扫干净,赵似瑾就在那里生起火来。都是赵似瑾去青山拾的枯树枝,已经干透了,不一会儿火焰就熊熊的燃烧起来。 江清游突然问道:“就在这里?” 赵似瑾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问题还用问嘛。 “呃,我是说为什么不单独找一间屋子。这样子做饭的时候不方便吧。”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连忙将后面的话补上。 “你是要我在厢房还是在杂物间弄?”赵似瑾反问一句。 熏香肠可是要好几天的,之后还有肉要熏。这十几天的火烧下来,会弄得到处都是灰尘。那些精致的厢房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杂物间里没堆多少东西,收拾出来倒也不是不行。可赵似瑾懒得去收拾,而且把香肠和肉挂在灶边,生火做饭的时候的烟雾也可以熏肉的。 赵似瑾暂时没有把香樟叶和柏树枝放到火里,就这么用明火烤了一个上午。火一直这么烧着可比书房里暖和多了。江清游就拿了本书在火边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似瑾聊着。 只一上午的时间原本还泛着白的香肠就染上了淡淡的焦黄。 下午的时候江清游还想继续在火边的,结果赵似瑾不让。 “下午我就会烧香樟和柏树枝了,到时烟雾弥漫,你也看不清书上的内容啊。” 而且为了不让烟雾散出去她还会把厨房的门也关上,到时这里的光线暗不说,还会十分的熏人。 “这大白天的也不会暗到哪去的,再不济就点上蜡烛和油灯。”江清游没见过那场面就不甚在意,认为赵似瑾说的太夸张。 “你……”赵似瑾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阻止他。等他被熏到了江清游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再让他离开就是了。 重新将火生起来,等火烧旺赵似瑾就把香樟的枝叶放到了火里。香樟叶的表面有一层蜡,柏树燃烧的时候也会分泌出一种油脂,所以这两种东西即使是湿的也很容易燃烧起来。赵似瑾并没有给它们燃烧的机会,她用火钳压住了枝叶。 没有空气流通香樟叶子就没能燃起明火,而是边缘变红,青烟渐渐从中飘出。打着转儿的青烟盘旋上升,缠绕过上方的香肠,而后向更高的地方飘去。 因为厨房的门被关住了,这些烟雾只有一小部分散逸出去,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厨房里。随着被加入的香樟和柏树的增加,屋里的烟雾也越来越浓。即使点着油灯,借着偶尔的火光江清游看书也有些费力了。最关键的是那烟熏到他的眼睛了。 “早就跟你说了会这样的。” 听见这话江清游看了过去,却见赵似瑾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她被熏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比江清游还有严重。 将火钳放开,树枝当即腾的燃烧起来。暂时没有了烟雾的来源,屋里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 “不行了,我要出去透透气,实在是太熏人了。”赵似瑾将火钳一放,快速拉开厨房的门逃了出去。 “哈……”缓过气后,赵似瑾对跟着出来的江清游说,“去书房吧,要不去找唐从文也好呀。” 见赵似瑾缓过来之后,又有回去继续的打算,江清游问:“你那么怕烟为什么还要弄呢?”明明直接用火烤也是可以的。 “还是要用烟熏一熏才行的。”赵似瑾也很想放弃啊,但是自己作的死,哭着也要做完。是她自己非要弄的,现在被烟熏得难受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总不能让江清游去做,她自己歇着吧。 江清游回了书房,赵似瑾继续熏香肠,但是她只熏了一个时辰就就停止了。谁也没规定她一定要马上弄好,可以慢慢来。 之后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熏着,赵似瑾还不时的把香肠解开重新捆绑。离火较近的和在外面的受到的热力和烟雾都要多些,得时不时把里面的替换出来,这样才能熏得均匀。江清游有时待在书房,有时也会陪她一起熏香肠。 三天后赵似瑾切了一节香肠下来试试味道。把它洗净、煮熟、切片,装了一盘子放到桌上。 “盐稍微放多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江清游尝过之后如是说道。 熏了三天这香肠就差不多做成了,赵似瑾也没有把它取下来放好,而是把香肠继续挂在灶前。 香肠就这样了,赵似瑾开始弄腊肉。肉在缸里已经腌制了十多天了,可以取出来了。经过腌制肉缩水了不少,赵似瑾把肉表面的盐渍洗掉。然后把肉也在院子里晾了两天吹干水汽。 把肉的一角用刀戳一道口子,然后用棕叶挽的套子从那个口子把肉吊起来,挂到了铁钩上。香肠被移到了较高较远的钩子上,和刚刚挂上的肉一起继续用火烤着、烟熏着。 在这么熏几天等肉也变成焦黄色就可以了。 冬天里没什么事,赵似瑾家熏着肉,烧着火。偶尔会有人到她家来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这天又来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