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了电话,李兰兰就开始笑,“老毕还挺逗的,我都感觉他的笑都快憋不住了,他还死撑。”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床,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张晚枫实在看不下去了,用脚踹了她一下,“你够了啊。”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他让你早点睡,心疼你明天还得上班,你护着,不让我说他,真是有了男人忘了闺蜜。” 张晚枫按掉床头的灯,躺下去,“好了好了,你闹够了快睡。” 她没有动,双臂环住膝盖,下巴搁在上面,喃喃的说:“晚晚,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要是当初不走错,说不定现在我也可以有一个平平淡淡一起过日子的人。”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那时候总想着要出名,要唱歌,可又能怎么样呢,到现在我要存款没存款,连想有个好男人都是奢望。” 张晚枫也坐起来,靠在床头,忽然觉得烟瘾犯了,就这窗外的光从抽屉最里面取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开口,“其实还来得及,真的,你很好,值得有人来爱你。” 李兰兰忽然笑了,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喘不上气,“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 看她情绪如此的低落,张晚枫便也取了一支烟递给她,“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过,你没有,毕军也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初中吗?好像不太可能,那时候其实什么都不懂。 他是我遇见过最优秀的,也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异性,在我对异性仅有的认知中,全都是以他为标杆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那么好,我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唯恐哪一天就没有了,特别害怕。” 说完她笑了,自嘲:“你看,我没有比你好多少,真的,我现在都像是在做梦。” 李兰兰沉默了良久,“晚晚,你就是太悲观了,你怕什么,他现在是爱你的,你应该开心,不要想以后。” “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兰兰一把拉过她的手,紧紧攥住,“你相信我,我看得出来他爱你。晚晚,我们都好好的,行不行?” “你离开那个人好不好,钱我可以给你。”张晚枫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在吸毒对不对?” 李兰兰一下子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我好早就知道了,你去年搬走之前,我想劝你,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怕你难受。” “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她苦笑着说。 两人一晚上把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包括张晚枫初中的时候被黄毛占了便宜。 这么多年,她们竭力为对方营造美好,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最后却都落得如此艰难痛苦,现在想想何必呢。 第二天一早起床,张晚枫眼睛有点肿,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敷着。 李兰兰已经收拾好,妆都化完了,她笑着说:“我走了,毕老师回来就该赶我了。” 张晚枫也笑了,在她出门前,又喊住她,“兰兰,你好好想一下,我这里有二十多万,实在不行还可以和毕军借一些。” “你放心,我存款比你多,虽然买不起房子,做别的还够。”说完就出了门,像以前一样活泼,只是那身子已经瘦的有点脱了形。 张晚枫看着一阵那难受,只是新的一天不放过她,不放过任何人,她收拾起情绪,化好妆,出门上班。 ...... 毕军上午给医学院的同学讲了几个他们和别的国家在医疗方面的合作,也讲了当前国内的生育政策的变动,调整。 下午参加了导师韩震组织的几个沙龙,结交了几个朋友。 结束后,韩震拉着他闲聊,两人在校园里散步,“毕军啊,虽然你现在的工作也很不错,但你当时经济学硕士毕业居然没有进投行,我都觉得可惜,当时我还有几个企业老总的朋友,都想招你。唉,可惜呀。” 毕军笑了,“没什么可惜的,现在也不错,踏实稳定,工资待遇都不错,反正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还能买得起房子。” 韩震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点出息,要是去了投行,别说在北京买房子,买别墅都成。” 他没有再接话,嘿嘿笑了几声算过去了。 韩震又想起什么,“我前几天看见何佳了,她和学校合作了一个项目,怎么?你们还不打算复婚啊。” 毕军低着头,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还复什么,离都离了。” “唉,你们年轻人啊,把婚姻当做儿戏,结的仓促,离得麻利。” 他不接话,“老师,我下午还得回北京,现在得去机场了。” “这么着急啊,一会儿还有晚宴呢。” “不了,单位事情也多。” “那行吧,我让你师弟送你去机场。” 毕军没有推辞。 他走后,韩震拔出电话,“何佳呀,我和他说了,他应该是不想和你复婚,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好好的和他说,这么多年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何佳听了韩震的话,泄气的倒在椅背上,这次难道她和毕军就这样了,不行,她都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 车子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毕军坐在后排,看着窗外,这个城市他很熟悉,待过很久,他的童年在这里,大学这里,家在这里,亲人在这里,爱人在那里。 他忽然想起来应该回去看看毕重天,叫住师弟,“麻烦你把我送到*****吧。” “师哥,你不是去机场呢吗?” “我先回一趟家,有点事情,麻烦你了。” 回到家时,是保姆开的门,毕重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明显老了不少,头发几乎全白了,看他进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坐了起来,“阿军,你怎么回来了?”不等他开口,就吩咐保姆,“快去给他做蒜蓉小龙虾,他爱吃。” 毕军拉住保姆,“不用了爸,我吃过饭了,一会儿还得回北京呢。” 老头子一下子不高兴了,重新坐在沙发上,“哦。” 毕军笑了,走过去揽住他的肩,“生什么气吗?我这次回来是有事儿。” 老头子还是不搭理他,“下次把你儿媳妇也带回来。” 毕重天这才有了反应,“有对象了?” “嗯,姐没告诉你吗?” 老头子一听毕悦知道,气的站了起来,腾腾腾的跑上了楼,把毕悦从房间里扯了出来,喊着:“你咋不告诉我阿军有女朋友了,你不省心就算了,还瞒着我,让我不高兴。” 毕悦拉开他的手,“爸爸爸,你冷静,我以为他打电话告诉你了。” 老头子一屁股墩在沙发上,脸阴沉沉的,“反正你们都有理由。” 在家里呆了一会儿,毕悦送他去机场,一直在车上数落他,“我靠,毕军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我不告诉老头子还不是怕他催你,你还把我卖了。” “姐,我怎么知道你没说,还想着你大嘴巴早说了。” 毕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朝他头上呼了一巴掌,“你说我要是回去告诉爸,你单位没工作,是着急找媳妇儿,他会不会骂你。”她挑衅的向他扬了扬眉。 “你说去,爸巴不得我早点把她娶回家呢。” 毕悦不想理他,“你那小女朋友怎么样了?” “挺好的,要不然我着急回去干嘛。” ...... 到家时已经过了午夜,房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放下东西,走到卧室看了一眼,张晚枫睡着,面色平静,可能是有些热,两条修长的腿就光溜溜的在外面露着,帮她盖上,毕军进了卫生间洗澡。 张晚枫感觉有些想上厕所,摸索着爬起来,也没开灯,抹黑往卫生间走,发现卫生间的灯居然亮着,还以为是忘了关,可又听见里面有流水声,拉开门一看。 毕军赤|裸|裸的站在淋浴下面,头发刚揉起了泡沫,听见声音,抬头看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还揉着头发,“要上厕所吗?”说完就侧了侧身子,让她过去。 张晚枫脸上烫的很,结结巴巴的说:“算了,我一会儿再上。” 转身要走,却被那人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