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收藏我的专栏,我的文呀,给我个评论,让我知道你们在看,拜托拜托。微博ID:梅琦seven 卫生巾事件过去了,对毕军和张晚枫两人都有些许影响,但最终都被时间带走了,什么都淡了,他们还是普通的老师和学生。 转眼毕军带课也有一个多月了,和这群孩子混得也有七八分熟,班里比较活泼的几个同学还经常去找毕军玩,在教师宿舍前面的水泥台子上打打乒乓球。 每当这时毕军就有点感叹,乒乓球不愧是中国的国球,它都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山村里发了芽,给孩子们实在贫苦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美妙的乐章。 毕军刚来的那几天心里充满了忧虑,他觉得这里的孩子生活的着实窘迫,小小的一间宿舍住了八个人,里面阴暗潮湿,亮着一盏钨丝白炽灯泡,灯光昏黄,看人都是朦胧的,这些孩子却在灯下看书、学习、生活...... 这一点都不浪漫,毕军估计那灯超不过十五瓦,却在茫茫黑夜里犹如点点星火,照亮了远处,像极了指引...... 宿舍地是水泥打的,坑坑洼洼,总是积水;不知何年刷白的墙壁早成了黑色,结着厚厚的污垢,斑驳漆黑一片。 平常洗漱都得去学校后面的水井打水,夏天的井水都是冰凉冻手的,冬天估计会寒到彻骨。可那些稚嫩的面孔,经得住这样的寒冷,一次次的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寒冬。 伙食也很差,夏天可以吃当季的蔬菜,冬天只能吃白菜和酸菜,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吃的却基本没什么营养,多数都比城里同龄人瘦小,面色也发黄。 可这段日子和孩子们相处下来,毕军发现这里的孩子们其实更加快乐,他们可以把身边的一切变成玩具,还玩得不亦乐乎。女孩子们抓石子,用草编手链耳环,还爱玩贴纸。男生就自己动手做弹弓,滚铁环。 这些在当今城市里再也看不到的玩具,却是这里孩子们的主要娱乐方式,他们延续着上一辈人的游戏,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他们却真的开心,是从心底里溢出的欢喜。 * 其实高考结束后,毕军已经好久没接触过历史了,主要内容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秦王嬴政是吕不韦的私生子、汉灵帝刘宏让宫女穿开裆裤等等,但他总不能误人子弟,教同学野史吧。所以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复习,好在他高中读文科,历史学的不错,回忆起来也简单些。 毕军今天守晚自习,坐在讲台上备课写教案。自顾自的埋头在一堆的历史资料里,也没怎么看着学生。 李兰兰看毕军在忙活自己的,压根不看下边。就推了推张晚枫,说:“晚晚,你看我最近抄的歌词,有张柏芝的《星语星愿》,这是我在电视上听的,可好听了。” 张晚枫放下笔,转过头去看她的本子,上面贴了好多花花绿绿的贴纸,都是现在热播电视剧。晚枫看见她本子右下角贴了一个卡通男孩,有点儿发绿的头发,狭长的眼睛微蹙着,看着不太开心,是她没见过的。 便开口问:“这是谁啊?我没见过。” “这个我也没看过,是我二舅孩子给我的,叫什么刘春风,是日本的,他们城里电视里可以看,还可以在录像机里看,就是那种碟片。” “哦,还挺特别的,头发有点绿,眼睛也长长的。” “哎呀,你别看他了,你看我的歌词呀,我叫我哥给我买了磁带,你也可以回去听听。”说着李兰兰就小声的哼唱起来,曲调婉转,确实好听。 正当李兰兰忘情的沉浸在自己的歌唱事业中,张晚枫忽然感觉自己左手边的光被挡住了,落下一片阴影,疑惑的抬头,就看见毕军站在她旁边,皱着眉,注视着两个女孩子。 张晚枫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推了推李兰兰的胳膊,李兰兰唱歌的好兴致被打断,没好气的吼了一句:“晚晚,你干嘛呀?” 这一声把全班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张晚枫实在觉得尴尬又丢脸,把头低了再低,恨不得直接把头摘了放口袋里。 李兰兰也意识到了不对,转过头去看,还冲毕军傻傻一乐。 毕军被逗得差点没憋住笑,正色片刻说道:“李兰兰你这么喜欢唱歌,去讲台上唱,让大家都听听。” 李兰兰忙摇头,说:“老师,我唱的不好听,张晚枫唱的好,让她去唱吧,真的,可好听了。” 张晚枫听见李兰兰把自己卖了,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朝她大腿拧了一把,李兰兰龇牙咧嘴片刻,旋即恢复了笑脸,继续嬉皮笑脸向毕军推荐张晚枫,还让其他同学鼓掌,大家都喜欢看好戏,自然十分卖力的拍手,啪啪作响,更有甚者开始捶桌子助兴。 毕军低头看旁边座位上的女孩子,背影瘦削,隔着薄薄的衣料隐约看得到微微拱起的脊柱,连骨节都很清晰,实在纤瘦的厉害。大家一波高过一波的哄闹声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只能便顺应民意的开口:“张晚枫那你就唱几句吧。” 张晚枫也不好再说什么推辞扭捏的话,显得太过于矫情,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连身后凳子的移动都是轻轻的,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那我就唱几句行吗?”话毕,晚枫抬头看了一眼毕军,又迅速低下,睫毛忽眨忽眨的,眼皮轻颤,眼神也是怯怯的,像只受惊的小猫,传达出的意思是询问。 毕军看得出来,便说:“行,随便唱唱就行,别太紧张。”又示意其他同学别太闹腾。 晚枫没吭声,仍低着头,歌声传了出来。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记得月台汽笛声声在催 播我的歌陪着人们流泪 嘿陪人们流泪。” 毕军听出来这是张学友的歌,唱得是一个女孩在生命不同阶段所遇见的爱和对爱的理解。 张晚枫的声音是清澈干净的,还带着稚气,却是冷冷的,不热烈,没了原唱的那种沧桑柔美,多了几分冷静,毕军对这超出年龄的感觉没太深想,权当是年幼女孩偶尔兴起的唱法,闹着玩的,就继续听她唱下去。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二十五岁恋爱是风光明媚 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 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不睡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成年人分手后都像无所谓 和朋友一起买醉卡拉OK 唱我的歌陪着画面流泪 嘿陪着流眼泪。” 张晚枫唱完后扭头看一直站在身边高大的老师,老师点了点头,她才缓缓的把凳子拉近坐下。 坐下后她的腿还在发抖,尤其是膝盖位置,一直在颤动,张晚枫用手按在膝盖的位置,连静脉的跳动都感受的异常清晰。 张晚枫刚才太紧张了,她一直都想远离人群,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过脸,这次真的是把她吓坏了。 李兰兰还在和后排的人交谈,内容无非实在帮晚枫宣传,弄得好像粉丝后援会长。 就在张晚枫还在安抚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时,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进入她的视野,那手里拿着一块手帕,应该是给她的。晚枫没有接,她觉得莫名,为什么会有人给她手帕,没有哪里弄脏了啊。 刚想抬头,那人就开口了,“擦一下左侧脸颊吧,应该是粘上了灰。” 没等晚枫说话,那人就走向了讲台。 张晚枫听到他的话就明白了,他是把胎记当成了脏东西。张晚枫左边脸颊下颌骨的位置有块胎记,指腹大小,呈浅灰色,因为位置偏低低,颜色也浅,平常又有头发挡着,从来没被别人看到过,今天不知怎么就被毕军发现了,还给她递了纸。 张晚枫苦笑,这个老师还挺独特的,眼真尖,视力绝对5.2,不自觉地嗤笑一声。 不成想这笑声就被李兰兰听见了,追问她笑什么,张晚枫没好意思说自己在腹诽老师,随便扯了个借口,算是把李兰兰刨根问底的劲儿挡住了。 张晚枫看着手里的手帕,灰黑色,周边还有黄色花纹,凑近闻闻好像还有香味,但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张晚枫顺着痕迹把它折回原来的样子,放在书包的侧兜里,又觉得不干净,掏出来用自己的卫生纸包好了才放回去。她想着下课还给老师,自己没用过,应该用不着洗吧。 晚自习很快就下了,等张晚枫收拾好书本张望讲台,那人已经不在了。 张晚枫让李兰兰帮忙把书包带回宿舍,急忙跑出了教室,连李兰兰在身后的呼喊也,饿没有理会,光想着追上毕军。 夜晚的校园很黑,没有路灯,仅凭教室里的灯照明,张晚枫沿着毕军回宿舍的方向一路小跑着。到了教职工宿舍门口也没见到人,走的真是快。晚枫想着算了,下节课再还吧,大晚上她也不好意思去敲男老师宿舍的门。 就又掉头往回走,刚走到大杨树旁边就听见了男声,声音很熟悉,普通话也标准,张晚枫听出这正是毕军的声音,刚想上前就又听见那人说:“宝贝,我想你了,咱们三个月没见了。” 饶是张晚枫懵懂无知也知道毕军在给亲密的人打电话,不然怎么会叫宝贝呢。而且张晚枫比同龄人要早熟,她舅舅在北京打工,回来都带一些报刊小说,里面什么内容都有,张晚枫对男女之事也有了一些了解。 此时毕军还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轻声细语,说的话也越来越不忌。“佳佳,你记得上次咱两个上床是什么时候吗?” “就是3月25号,你亲戚走后第二天。” “我当然记得了,弄了三次,你都疼了,哭着求饶。” “我哪里无耻了,我只对你这样。” “我还装什么,你叫的那么爽忘了,把你伺候开心就行。” ...... 毕军本来背对大树,嘱咐完何佳注意身体之后转了过来。 张晚枫本来想走,毕竟偷听别人说还不好,可毕军说话尺度太大了,着实把她给惊到了。 错愕间毕军已经向她这里走了过来,好像是看见了她 ,晚枫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就期盼着自己可以隐形。 毕军越来越近,距离大树就剩下两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