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伙食还不错,卢嘉琪吃的很开心,一直和方孟孟说说笑笑的,可是方孟孟虽面对着卢嘉杭,两个人却始终没有眼神交流。相比于卢嘉琪的单纯天真,卢嘉杭和方孟孟显然考虑的事情会更多,方孟孟在想,自己这般想见父亲哥哥是否多多少少的和卢嘉杭有关。原先的不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都变成了问题,方孟孟皱着眉头,倘若自己是方孟熙而不是方孟孟,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少很多顾忌,然后向自己提亲。 卢嘉杭的心中自然也是七上八下的,方孟孟不是卢嘉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卢嘉杭虽然有些略微看不懂方孟孟,可是却知道现在的她并不是很开心,自从离别上海前往北平,她就一直开心不起来,北平究竟有什么,能让方孟孟这般的慌乱,或许也有一些和他有关。 火车在行进,路过了南京,国民政府所在的地,方孟孟不想言语,对面床铺的卢嘉琪的呼吸早已平稳,方孟孟却睡不着。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旧病缠身,顽疾难除,除了幼时炸/弹的威力损伤了不少身体机能,心中长长的苦闷也让她始终难以铲除病根,这是她的养父母戴维斯夫妇没有办法医治的病,也是方孟孟无从下手的病。 半梦半醒之间,方孟孟倒是没有做噩梦,每次她和别人同行的时候,总是不敢睡着,只是第二天身体疲累,看起来更加没有精神,让同行的卢氏兄妹更加担心不已。这并不是方孟孟的本意,可是毕竟她还是只是一个将将十五岁的少女,面对的是8年的梦魇,和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未来,方孟孟有些后悔,她本应该留在上海的,逃避未必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卢嘉琪拉着方孟孟给她说着奇闻趣事,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方孟孟,到最后她甚至都为自己在火车上面的多嘴多舌道歉,而卢嘉杭也在考虑着是否是自己的缘故而使方孟孟这般的消沉。方孟孟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让卢氏兄妹稍稍放下心来,虽然北平离他们越来越近。 下车,卢氏兄妹要回自家的宅子,不过他们早已约好要带方孟孟好好逛逛这北平市,方孟孟见到了约翰森先生,一个略微有些胖的中年男士,约翰森先生自然早已知道方孟孟此行的目的,方孟孟也感谢约翰森没有多问细节让她尴尬。有些犹豫,方孟孟其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确切地说,她不知道现在应该从哪里去找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甚至她都不好去问卢氏兄妹。 “孟孟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约翰森先生说,他曾经在上海医院工作和戴维斯夫妇是同事,对待方孟孟也如同自己的孩子。方孟孟看向约翰森先生,下了下决心说“我想去找人。”约翰森先生笑笑说“如今这日本人都投降了,找个人还不容易,去警察局,警察自然会帮你的。”方孟孟点了点头。 她知道约翰森是一个急性子,立马开口说“这事儿不是特别着急,明天卢嘉琪,就是今天和我同行的女孩,我们要出去转转北平城,然后再去警局。”约翰森看向方孟孟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需拖拉,因为有些事情,就算是十年以后,也终要解决。”方孟孟一愣,她不知道戴维斯夫妇和约翰森先生究竟说了多少,但是这句话却向她敲响警钟,是啊,她已经拖拉了八年,沉默了一会儿说“后天,叔叔能陪我去警局吗?”约翰森点了点头。